我看著從屋外大步走進來的人,發絲上染了雨滴,周身帶著雨後的寒氣,看樣子是剛剛下朝便趕了過來。
“皇兄,你可來了,你快勸勸行歌,別讓他去邊疆。”宋雲意看到宋雲承像是看到了救星,她知道,宋雲承的話,我多少是能聽進去幾分的。
我別過頭,不敢看站與我對麵的人。
“雲意,你先回宮。”宋雲承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他本就生於帝王家,此時氣場全開,我幾乎不敢呼吸,隻怕他會突然發火。
宋雲意還想說什麼,但終究是看了我兩眼轉身出了房門。
“抬頭,看著我。”
宋雲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冷的讓人發寒。
我緩緩抬起頭,毫無預兆的撞入那冷冽卻又帶了幾分怒氣的眸子裏。
“雲承,我……”
“你什麼?傅行歌,你終究是沒把我當兄弟是嗎?為什麼這件事你連提都沒和我提過?還是你根本就打算不辭而別?”宋雲承拉過我的胳膊,將我們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幾分。
“嘶!”被他按到昨夜母親打的傷口上,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宋雲承看了我一眼,不由分說撩起我的袖子,醜陋的傷口瞬間見了光。
我感受到頭頂越來越深的怒氣,趕忙解釋道,“沒事兒,這不是昨晚上喝多了回來不小心摔了一跤嗎。”
“你他媽的糊弄傻子呢?傅行歌,這傷口明顯是鞭子打的你當我瞎嗎?”宋雲承氣的在屋內轉了一圈,再開口時,顯然他將怒氣壓了下去,“行歌,初次見你,你帶著傷,這次還是這樣,你不說我也不強迫你,可是邊疆,不去行不行?”
我抬眸,見那眸底深處甚至染上了幾分哀求,我的心終究是動搖了。
“為什麼不可以?宋雲承,給我一個理由。”我開口道,其實,當他開口求我不要去的時候,我便動搖了,我從不知道原來一向說一不二的自己,在宋雲承麵前會這樣毫無原則可言。
“就當是為了我,留下來好嗎?”宋雲承抓著我的胳膊,一向穩重冷肅的他此刻竟帶了幾分孩子氣,“我從未遇到過像你這樣能真正走近我內心的人,你知道,生於帝王家,連交朋友都不是我可以選擇的,而你,行歌,是我此生都想要去珍惜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裏沒有負擔,和你對弈騎馬比劍,都是那麼美好的事情,行歌,留下來,好嗎?”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對於一個人來說是獨特而重要的存在,被人珍視被人珍惜原來是這麼美好的感受,更何況,這個人是我藏在心底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宋雲承,當你說出為了你而留下的時候,我的整顆心,支離破碎的心,早已死寂幹枯的心,從那一刻起,竟是又吹過了春風,沐浴了春雨,起死回生。
“好,我留下。”我強忍住淚水,朝他淺笑道。
宋雲承眸中掩蓋不住滿是欣喜,隨後他又瞥見我胳膊上的傷口,蹙眉道,“你這莫名其妙的傷我也不想多問,行歌,進宮吧,為了不讓你再受傷,我隻好把你綁在我身邊了。”
我驚得幾乎跳起來,他什麼意思?我是個男人,進宮?綁在他身邊?
“想什麼呢?我可沒有斷袖之癖,”宋雲承拍了拍我的腦袋,說道,“下個月宮中侍衛選拔,你去參加,如果進宮一樣可以建功立業的,行歌,來我宮裏吧,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見麵了。”
要天天見麵嗎?我甚至為自己方才齷齪的想法紅了臉,有一瞬間,我甚至以為他是喜歡我的,我在想什麼?他是天之驕子,我如今是個男人,他怎麼會喜歡我?
“好,我答應你。”即使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喜歡,可在母親的威逼到來之前,宋雲承,我想再多陪陪你。
“你答應了?”宋雲承欣喜,轉而又屈指敲了敲我額頭,霸道又嚴肅,“如果我未在選拔的名單上看見你,傅行歌,你就等著挨收拾吧。”
我淺笑著應聲,心中卻難掩苦澀,眼前的人全然不提昨夜他吻我的事,昨夜,他當真隻是醉酒後的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