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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午語文,下午數學
第二天,上午理綜,下午英語。
寫下最後一個字母,她從考場裏走出來時,校園裏忽然有人發出一聲怪叫,隨後尖叫聲此起彼伏,有人直接把筆扔了,在校園裏狂奔起來——來接孩子的家長和下考的學生塞滿了整整半條馬路,到處是人。
人群裏,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穿著黑色T恤的少年,頎長挺拔,靜靜地站在馬路對麵,依舊是往常沉靜的神情。
她從後麵撲了過去,摟住了他的腰。
“考完了。”
她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含糊不清的說。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心裏似乎放下了一塊巨石,又好像是空了一塊……一種自虐般的複雜心理。
好幾年拚命的學習生涯就這樣暫時畫上了句號,再也不用每天都回家趕作業,寫試卷,看書了,很開心很舒爽,卻也無端讓人有些無措。
“現在是在大街上。”
他提醒了一句,
“我不……”
她以為他是要她放手,不樂意的嘟囔了一聲,反而貼得更緊了,感受到了體溫和他清爽的氣息,一點也不想放手。
“人來人往,想讓我在這裏親你嗎?”
他轉過頭來,露出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睛,裏麵滿是笑意。
秦水遙閃電般的縮回了手,耳根悄悄紅了。
他現在說起話來真是越來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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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走著,白天,他牽著她,不用再匆匆趕回家寫作業,想去哪裏去哪裏,可以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考完了,忽然有種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感覺了……”
她對他感慨。
“陪我。”
他隻回答了兩個字……這一年以來他們相處的時間其實很少,要顧忌到她的學習,本來也沒多少放假時間,補課是家常便飯,倆人甚至都沒有正兒八經出門約會過。
“還有陪你。”他補充道,笑聲低低的,素日清冷的嗓音中不知怎麼帶出幾分繾綣來,聽得她心跳一陣加快。
不料倆人沒獨處多久,秦水遙就接到了齊心的電話。
“遙遙,你現在在哪呀?班裏今晚的聚會你來不來,人基本上都到了,有人在叫你來呢。”
對了,晚上還有這個聚會。
“一起去嗎?”
她倒是很想去,畢竟是班裏最後一次人能到這麼齊的聚會了,在一班待了三年,和同學也都處得不錯,還是很有感情的。
“我先送你過去。”他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不去?”
她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句話的潛台詞。
“有點家事。”
看著她略帶不安的表情,他笑了,
“去送送人,可能晚點來。”
楊詞之前叫過他一次了,但是他得先去送送人,這幾天因為他的高考——雖然時昉自己覺得完全沒必要——他母親卻非說要回來陪陪他,現在過了這幾天,今天晚上,說是要有個一定要親手去操持一個畫展,她又要再走了。
算起來應該也不會很晚,去機場送送她,六點半的航班,到時候再過去,也沒有太遲。
“好的,我等你。”
她乖乖巧巧的點了點頭——看得他心裏一動,竟然有些舍不得就這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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