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曉年心中也是感慨,當初給蘇沛白她和沈昊的照片是他親自找特級偵探取來的,任憑他心中再不相信,但事實在眼前他是半句反駁都說不出來。
“剛醒。”曾曉年這回沒有再叫她太太,簡單地說了這兩個之後打開門。
季菡對著他微微感激地一笑,將肩上的披肩拿下來還給西蒙走進去。
蘇沛白果然醒了,他身旁擺了兩個大大的餐桌,上麵是各式營養早餐和糕點湯品,他的臉色蒼白依舊低著頭在看手中的報紙。
一邊還有個羅晚晚,她臉上脂粉未施長發披肩,穿的衣服是季菡之前最喜歡的一款套裙。她單手端著一盞白玉燉盅,另一隻手裏拿了隻湯匙,舀了一些要往蘇沛白嘴邊喂。
一看這副情形,季菡原本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又炸開幾個洞,她冷下了一聲將那邊兩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她涼聲道:“看來,是打擾你們了?”
羅晚晚一看季菡雙眼都冒出憤恨的光,可是當著蘇沛白的麵她的戲向來滴水不漏地,臉上似乎鬆了口氣道:“嫂子你可算來了,白哥哥他睡了一天醒來,就是不吃東西這可怎麼辦啊!”
對於羅晚晚的表演,季菡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直直地朝著蘇沛白走過去,看明白他看的都是最新版的娛樂報紙,笑容涼薄語帶嘲諷地道:“他都吃不下飯了,你還費心去給他準備娛樂報紙,也真算是良苦用心了。”
季菡的額頭出了不少的虛汗,她覺得自己和羅晚晚待在一個空間簡直能憋死,於是不等她開口地搶先道:“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有幾句話想跟他說不想給你聽。”
沒想到季菡的話說的這麼直白,羅晚晚麵帶惱怒地瞪她一眼,然後求助地看向蘇沛白,當她發現後者更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的時候,羅晚晚放下燉盅心不甘情不願地出去了。
病房裏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蘇沛白看報紙看得很認真,季菡看他看得很認真。
等蘇沛白看完這家報刊,緩慢地疊好去看另外一家的時候,季菡忍不住了,歎了口氣道:“你都看到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除了昨天一天的點滴,蘇沛白已經超過三天沒有進食了,他虛弱得要命,頭嗡嗡地快要炸開一樣。
他揉揉眉心靠在病床上,昨天喝醉發燒之後來找季菡的事情隻記得一些片段,他將報紙都扔進床邊的垃圾桶,開口道:“我餓了。”
“……”季菡無語,這個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剛才羅晚晚不是說他不吃嗎?
心裏雖然諸多不解,但是季菡也不好說,坐下來隨手端了一碗白粥遞給他,蘇沛白不接,看著她固執地道:“你喂我。”
季菡便用湯匙舀了喂他。
喂著喂著蘇沛白突然說了句:“這是你第一次對我好。”
心中的某根弦突然斷裂,季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時候的感覺,現在的蘇沛白沒有高高在上,沒有盛氣淩人,他說話的語氣甚至有些像生了病的孩子,還是不敢任性的那種。
鼻子一酸,季菡嚴重的淚已洶湧,抿了抿唇不敢說話。
吃完一碗白粥,蘇沛白又指指另外一盒糕點。
季菡用筷子夾幾下都夾不起來,索性用手捏著朝他嘴裏喂,有潔癖的蘇沛白一點異議都沒有,就著她的手吃得幹幹淨淨,完了將她的手指頭都吸了一遍。
吃完了蘇沛白再靜靜地看了季菡一會,然後問:“你真的懷孕了嗎?”
季菡點頭,轉身去拿濕紙巾擦手的時候眼淚流下來。
蘇沛白的語氣很平靜:“你不是一直在吃避孕藥嗎?”
季菡微微一愣,正要說話蘇沛白又問:“真的是我的嗎?”
哈,哈哈!
要不是現在眼裏含著淚,季菡真的想仰天大笑幾聲!
原來這個人和自己在最基本的問題上都有偏差,季菡一直以為他會信任自己,可現在的蘇沛白對著千人罵的自己問這話,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季菡不點頭也不搖頭,雙眼濕漉漉地向著他看過去:“可以做羊水穿刺親子鑒定,你要做嗎?”
蘇沛白沉默。
這時候的他剛從美夢中醒來,身體和大腦都極度混亂虛弱,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明智地處理和麵對這件事情。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季菡的眼淚終究是沒有忍住流了下來,她努力地讓自己的聲調保持冷靜客觀:“如果認定不是你的,你說如何就如何就像你說那樣從新開始也好。”
季菡說道這裏已經是渾身發抖,她的眼前發黑幾乎要直直地暈過去:“如果是你的,那請你放我走,從今以後我們兩人跟你,除了債務之外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