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慌得要死,又慌不擇言的大聲喊道,“是!父皇是最喜歡你的,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那麼愛你,可你卻偏偏殺了父皇,風離湮你這個惡毒的人渣,你不配做父皇的兒子!”
對!
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大喊聲地後,似乎這樣的自我安慰,瞬間就給了他力量似的,他後退的腳步穩住,一顆不停狂跳的心,也隨之慢慢平複了下來。
風離湮訝異的看著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草包太子啊,關鍵時刻,竟還有這般急智?
“太子哥哥,事實就是事實,父皇才剛剛駕鶴西歸,死不瞑目,說不定父皇的靈魂還在太子哥哥的身後看著呢,太子哥哥就敢這麼大白天的說瞎話,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他倒是,還小看了這個草包蛋呢,也不知道這話,是怎麼想出來的?
紅口白牙的倒打一耙,又說得這麼有理有據,還振振有詞,他真是想要狂笑一聲,再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風離月……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不是你殺的父皇,那就不是你殺的……”
無所謂的聳聳肩,風離湮自信的接著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這事,你是死都不會承認的。可如果別人認了呢?”
“那不可能!”
太子心下一慌,又矢口否認,“那日他們都……”
話到這裏,再一次猛然頓住,風離湮哈哈大笑著看著他,話裏的譏諷冷而寒戾,“太子殿下,那日所有在場的人,是不是後來都被你給滅了口?那日所有在場的人,是不是都死了呢?太子哥哥,你是想這麼說的是不是?”
“不!不是!風離湮,你敢陰我,你敢用話套我!”
風離月大喊著,心裏那根殺人的弦,在眼前漓王的步步緊逼之下,幾乎就已經迸斷了,隻剩下了垂死掙紮的無力回天。
連續兩次的衝口失誤,就算他再不承認,眼下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
又有哪個聽不出來的?
頓時,一陣死寂的沉凝,席卷了整個皇陵之地,連他自己其實都已經知道,自己,是逃不過這次了。
他已經絕望了。
不遠處的白心阮與鳳錦希瞪大著眼睛看著,鳳錦希更是嘖嘖有聲道,“阮阮,聽說這個草包太子,在最早之前,是被上上個死去的老皇帝給你定下的娃娃親?”
那個老皇帝的眼神倒是不錯嘛,還知道借他鳳族的勢,來延續這耀月的瑰麗江山。隻不過,這大行皇帝太愚蠢了。
完全不能理解他老爹的苦心。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倒是從來沒有想到過,他風離月還有這等手段。敢對他父皇下殺手,這是何等狠毒的心?”
縱然是說為了那帝王之位,哪怕屠盡天下也太所不惜,可如果從“人”這一個角度來說,風離月確實也夠狠的。
“無毒不丈夫。那個位置太過誘人,就得不惜一切代價了。”
對於此事,鳳錦希倒是看得明白,白心阮嗯了聲,又繼續抬眼關注著事態的後續發展。
“太子哥哥,用話套你的不是我,是天下百姓。是父皇的英靈。父皇歸去不遠,你敢對著父皇靈前,發下毒誓麼?”
唇角勾起了冷意,風離湮步步逼近,風離月再一次踉蹌後退,他敢麼?他敢麼?
他……不敢!
秦風站在送葬隊伍的一側,想要慢慢的退步離開,卻被景先生發現,帶人去堵了。風離月沒看到這裏,他仍舊咬緊牙關的否認著,“不!那不是我,那真的不是我……”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他眼裏的狂喜猛然而起,猛的一回手,指著已被景先生扣住的秦風,尖銳的喊道,“對,是他!就是他帶兵逼宮,所以才會害死父皇的!不是本宮,真的不是本宮!”
你們看,你們看,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是秦風,秦風還是殺害父皇的凶手。
“二弟,二弟,你可千萬要相信太子哥哥啊,本宮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似是溺水的人,瞬間就撈到了救命的稻草,他突然雙手緊緊的扶住了漓王的肩膀,眼裏的哀求,與祈憐,就像是一條被主子拋棄的大狗,讓人覺得既是可憐,又是可恨。
“原來,秦侍郎帶兵突然出宮,是去謀反了啊。怪不得……”
拂袖將這個心誌早已慌亂到幾乎崩潰的太子推開,風離湮一身雪白的孝服抬步出去,慢慢的走近至秦風麵前,眼裏含著的冷凝,如有實質,似是利劍,“秦大人,我記得,本王曾是給過你一次機會的……秋後問斬呢,一刀斬了,無痛無苦,是你最該受的懲罰。可眼下,你偏是非要再連累了太子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