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冥絕臉色陰沉下來,他慢慢地挑開簾櫳,露出一張傲慢不羈的臉:“不知道是京城的哪個葉家要給本王派喜錢?”
那管家是認識蒼冥絕的,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踩了地雷,竟然踩到了他的頭上,僅僅是看到他的那一眼,那種恐懼的、頭皮發麻的感覺就襲上心頭。
“是,是葉國公,葉家。”管家有些支支吾吾地後退了兩步。
蒼冥絕嗤笑了聲:“葉國公葉家有什麼喜事?本王怎麼不知道?”
管家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了兩步,葉國公從綢緞紗布的馬車裏看去,雪地裏一個黑色高挑的身影周身散發著冷意地立著,是什麼竟然把管家給嚇得後退。
“老爺,那位是冥王。”管家在葉國公的馬車邊上說了一句,那葉國公心裏了然,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親自挑開了紗布簾櫳,清晰的臉出現在他的眼裏,那雙冷漠的雙眼讓他在這個寒冬裏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原來是冥王在此,真是對不住了,明日是小女和太子大婚之日,不得已才將這路堵住了,既然有幸遇到冥王,不如請冥王收下這些喜錢,也好沾沾喜氣。不論多少,總歸也是個心意。”葉國公有些微胖的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這個冥王雖然不是個什麼大角色,但是最近也在朝廷之上混的風生水起,又很的皇上的重用,來日也必定是個後起之秀。
蒼冥絕看也不看那管家手上已經遞出的喜錢,眉峰緊緊地攏在一起:“既然是葉三小姐和太子的喜事,那本王自然也要沾點光,隻不過葉國公您如此高調地在大街上派喜錢,要是傳到父皇的耳裏,本王怕父皇誤會。”
聽了蒼冥絕這話,葉國公心裏一緊,到底是他沒有考慮周全了,他如此高調地先把喜錢派出去,為的隻是先發製人,讓皇上沒有反對的餘地罷了。可是經蒼冥絕這麼一分析,反而擔心起來。
他的臉上表情瞬息萬變,不過最終還是恢複到了平靜的臉色,笑道:“是我疏忽了,多謝冥王提醒。”
蒼冥絕邪笑地看著他,盯著那管家手裏的錢袋略微有三秒鍾,很快便道:“最近父皇在查結黨營私,貪官汙吏,希望葉國公不要當了出頭鳥啊!”
葉國公眼眶急劇收縮了一下,蒼冥絕帶頭查出了段將軍收受賄賂的事情,如今已經被發配嶺南,永世不得回京,或許下一個是他也不一定。
難道蒼冥絕是在故意提醒他?
蒼冥絕說罷,很快便翻身上了馬車,目光安定地坐在馬車上,外麵一點動靜也無。
不一會,便聽見江朔的聲音:“葉國公,可否方便讓行一下?”
正在神遊的葉國公聽罷,很快回過神,對手底下的人做了一個手勢,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立即讓出了一個足夠讓馬車通行的道路。
蒼冥絕的馬車很快而過,隻留下一個馬車的背影。
回到王府時已經是正午,挑開簾櫳進了正廳,隻見蕭長歌坐在餐桌前守著那一盤的豌豆黃,其他的菜碰一下都覺得刺手。
“怎麼去了這麼久?皇上為難你了麼?”蕭長歌支著下巴看著正在脫披風的蒼冥絕。
他先是用熱水洗了手,又用毛巾擦了擦,放在火爐邊上熱了熱,才坐到蕭長歌的身邊,陪她一起用膳。
“方才在路上遇見葉國公在派發喜錢,所以耽擱了一會。”蒼冥絕一麵道,一麵往她的碟子裏夾菜。
派喜錢?蕭長歌是有聽魅月說過的,就是在雙方的父母在成親之前通常會召集一些陌生人,再在他們的麵前灑下一些喜錢,約莫都是銅板,有的比較大方的會在銅板裏混合細碎的銀兩。用這些方式來告知所有人,讓全城的人都為他們祝福,在這裏這是一件常事。
大多數人都非常願意做這些事情,畢竟又能沾喜事,又能得到銀兩。
“看來這葉國公的美夢怕是要碎了,皇上今天召你去是同意了廢除祖製並且讓葉霄蘿嫁給溫王的事情嗎?”蕭長歌絲毫沒有看到自己碟子裏麵的胡蘿卜。
蒼冥絕搖搖頭,終於停下了筷子:“父皇雖然明麵上沒有說什麼,不過應該錯不了,隻是沒想到的是皇後竟然也站出來說話。”
“皇後親口說的?不是說後宮不得幹政嗎?皇上就沒有說什麼?”蕭長歌疑惑地問道。
蒼冥絕卻冷哼了一聲:“這皇後跟了父皇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脾性?我相信她有這個能力讓父皇不怪罪她的。”
葉皇後竟然這麼厲害?也是,如果不厲害能做皇後的寶座這麼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