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被這樣一雙憤怒的眼睛盯著,賀繁星懷疑她要是再提“微信”兩個字,他真會忍不住把她掐死。
“我記住你了。”帥哥冷笑著讓開了路,賀繁星聽出了這五個字裏的潛台詞是:咱們的梁子今天是結下了,你這個掃地大媽給我等著。
“你這麼帥,我也記住你了。”她沒皮沒臉地嘻嘻笑,最後不忘奉承兩句:“說句真心話,吳彥祖算什麼啊,你比他帥多了。”
帥哥的俊臉幾乎扭曲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女的嘴巴一張一合可沒一句是實話,她這是在變相損他:你個自戀狂,吳彥祖可比你帥多了。
賀繁星也沒想到自己一下子把健身房最帥的客人給得罪了,但她是要麵子的,比起被人當花癡,然後被點評她的畫功,她寧可把人給得罪了,反正大家都是陌生人,走在大街上偶遇頂多被人家狠狠白一眼,她臉皮厚,無所謂。
後麵兩天,帥哥都沒出現,賀繁星猜想著,是不是被她給氣內傷了?
想想還覺得挺對不起人家的。
空閑時她把那副帥哥的正麵素描認真修改了好幾遍,等大功告成,她看著紙上跟真人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物肖像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的素描功力還是不減當年啊。
周五晚上不用上班,她拎了點時鮮水果,跑去市人民醫院探望住院的學妹許悅。
許悅不僅是她在美術學院低一級的學妹,還是她多年的鄰居,當初就是受了她的影響愛上了畫畫,高考畢業時追隨她也報考了美術學院,隻不過學的是動畫專業。
從小到大許悅的身體都不太好,18歲那年更是發現得了一種叫做再生障礙性貧血的血液病,自此住院成了家常便飯,一路掙紮著活到21歲,本來開開心心上大學呢,結果又發病了,這回發病特別凶險,到了一邊輸血一邊吐血的地步,醫院甚至開了病危通知書,好在她命大,又給搶救回來了,把她爹媽差點半條命嚇沒了。
許悅免疫力差,賀繁星裏裏外外穿了好幾層防護服,又是洗手又是消毒,才被準許進病房探視一小會兒。
進病房之前賀繁星跟許悅媽媽聊了幾句。
她問起許悅病情,許媽媽滿麵愁容:“醫生說唯一的法子還是骨髓移植,否則……”
她說不下去了,賀繁星也是臉色沉重,如果找不到匹配的骨髓,許悅能活幾年都是未知數。
許媽媽抹了把眼淚,轉而問起賀繁星近況:“阿姨最近忙,都沒怎麼關心你,你爸爸媽媽最近怎麼樣了?”
“都挺好的。”賀繁星還是一貫報喜不報憂,“他倆比我還忙,這不是最近網上有個賣雞蛋餅的大媽說自己月入三萬嗎?老頭老太被刺激了,這兩天也張羅了一個早點攤,要跟大媽PK呢。”
“賣早點好,就是讓你爸媽別太辛苦了。”許媽媽由衷高興,“等悅悅出院了,我也去嚐嚐你爸媽的早點手藝。”
“您來,包子賣別人一塊一個,賣您兩塊,我媽最愛殺熟了。”賀繁星嬉皮笑臉的。
“小混蛋。”許媽媽抽了她一下,終於露出笑臉,“我就想不通了,你爸媽兩個老實巴交的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皮孩子。”
賀繁星嘿嘿兩聲,跑進病房去看許悅去了。
病房裏。
許悅見到她很高興,嘰嘰喳喳像隻小鳥一樣問這問那,聽說她在學校邊上的健身房打工,眼睛陡然亮了:“健身房是不是有很多帥哥?”
“是不少,當然gay也不少。”賀繁星老實回答,知道許悅喜歡帥哥,掏出素描本獻寶:“給你看看這個,最帥的,除了智商有點低,其他都不錯,養眼。”
許悅拿過來瞧了一眼,愣了愣,再盯著細瞧,開始激動,蒼白的臉甚至有了一絲血色:“啊啊!姐!這是元宋,我們學校的頂級帥哥元宋!”
賀繁星被她的高分貝給驚著了,掏了掏刺痛的耳朵,對這陌生的名字一臉無動於衷:“誰?這哥們我們學校的?”
許悅點頭如搗蒜:“我看帥哥的雷達眼錯不了,就是他!他是我們學校大四建築係的,導師還是咱們院長呢,他可厲害了,剛拿了英國皇家建築師協會頒發的一個學生設計大獎,他是第一個獲獎的中國學生,最最關鍵的是!元宋是我們學校最帥的男人!又帥又低調,家世聽說也很好,暗戀他的女生能從大學城這頭排到大學城那頭,我加了好幾個他的迷妹群,那群女的一遇到他就偷拍,所以這就是他,錯不了!”
提到元宋,許悅興奮到什麼病痛都忘了,賀繁星眼裏隻有錢最可愛,所以不太能理解這些提到帥哥就眉飛色舞的女孩子。
帥哥再帥,又做不了自己男朋友,有什麼好激動的?
她想了想,依稀記得聽提起過這個名字,她每天打工累得半死,哪管這些風雲人物死活,所以都大三了,元宋這個人也是頭一次聽人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