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嫿月猛地抬起眸子,隻是不見了,她鬆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希望。
張寒星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有近百人搜索到了寒山寺,我負責將人引開,但是等我再回去的時候,寒山寺的人已經全部被殺了,忘塵大師也死了,我沒找到皇上”張寒星一臉愧疚。
淩嫿月沉默了一會兒,她問道:“他醒來了嗎?”
張寒星搖頭,“忘塵大師一直在給他療傷,搜索的人進入寒山寺的時候,皇上並沒有醒來。”
淩嫿月點了點頭,如今秦殤真的是生死不定,下落不明了,她沿著池塘走了兩步,若有所思。
張寒星看著淩嫿月“郡主,如今妖妃當道,一切都隻能靠你了。”以前還有慕容止,有百裏玄他們,現在她孤身一人,置身於這龍潭虎穴之中,他看她身姿纖細,如柔柳拂風,心中頓生憐憫,“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會力支持你。”
淩嫿月轉過頭來,一雙幽幽鳳眸異常平靜,明豔得令人無法逼視的麵容裏,有幾分淡淡的堅定,他嘴角不由浮起一絲自嘲,自己怎麼會這麼想法呢,這個死女人可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淩嫿月啊。
淩嫿月說道:“你去找劍十一,讓他派幾個可靠的人給你,十二個時辰盯緊皇城各入口,如果秦殤還活著,他就一定會回到這裏。”
張寒星點頭,淩嫿月說道:“你去忙吧。”
張寒星離開之後,淩嫿月向輕羽道:“輕羽,你去幫我把李老先生找來。”經過這邊時間對李老先生的觀察,她知道此人在鳳魂衛中舉足輕重,她現在需要有人來幫自己,這位李先生目前是最好的人選。
輕羽出了未央宮之後,淩嫿月回到自己的寢宮,小羅侍候她就寢,秦殤不在,他把淩嫿月當成了自己的主子。
淩嫿月半躺在貴妃軟榻上,向小羅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我看會兒書。”
小羅蓋滅了兩盞燭燈,淩嫿月見他磨蹭著,不打算出去,她皺了眉頭,“還有什麼事嗎?”
小羅走到淩嫿月的麵前,“奴才隻是在擔心,這個時候,不知道皇上在哪裏就寢,他有沒有吃好晚飯”說著,他的眼睛便紅了起來。
淩嫿月攥了攥手中的帛書,自從聽到張寒星的消息,秦殤是生是死,她心裏也沒底,不過看小羅憂心忡忡的樣子,她問道:“你認為他還活著?”
“那當然了,”小羅堅信不移,“皇上從小到大,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一次不過是一段小風波,他一定會沒事的,奴才相信,皇上一定在什麼地方,一有機會,他就會回來。”
淩嫿月張了張瞳孔,燭光映在她眼裏,她的眸光越發清冽,是啊,秦殤這一生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九龍奪嫡,內憂外患,無數刺殺
想到這裏,她腦海裏浮現出秦殤的樣子,他深邃的鷹眸裏總是染著寒意,如一隻受驚的猛虎,時刻警醒,隻要稍有風吹草動,他的眼睛裏就會發出暴戾的寒光,將敵人置之死地,斬草除根,將手中的生殺大權利用得淋漓盡致。
他是那樣的秦殤,坐在岌岌可危的高座之上,卻屹立不倒。
“娘娘,”小羅試探道,“你說皇上現在會在哪?”
淩嫿月看著小羅的擔心,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皇上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也一定能夠照顧好自己,你先去休息吧。”
這也是她心裏的想法,不知為何,聽小羅這麼一說,她也相信秦殤還活著,她抬頭看向窗外,夜已經很深了,最近是多雨季節,深夜裏多了幾分濕冷,她心底竟隱約有幾分擔心。
“對!”小羅肯定地說道:“奴才現在就去養心殿準備,等皇上回來。”
小羅離開之後,淩嫿月也倦了,正打算就寢,少陰走進來,“師祖,我今晚睡哪?”他明亮的眼睛卻盯著淩嫿月的床。
淩嫿月不由張大了眸子,心裏猛地一抽,真不知道少陰是不懂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見陰走上前來,她突地站起身,擋在床前,“你去側院睡吧,下人都為你準備好了。”
少陰明亮的眸子暗了暗,師祖這是不喜歡自己啊,他眼底閃過一絲異光,指著一旁的軟榻,“我就睡這裏吧,離你近才能夠感覺到阿瀛的氣息。”
“不行,”淩嫿月嚴厲道,“要麼去側院的房間,要麼就離開未央宮。”少陰和阿瀛不同,在她眼裏,少陰是個天真無邪的未成年,而這孩子對自己明顯有超乎尋常的企圖,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哦。”少陰傷心城出了她的寢宮。
京城南麵的貧民區裏又增加了三倍的難民,廢棄的祠堂裏橫七豎八地睡著很多人,這些都是從外地來的難民,身無分文,舉目無親,隻能到這種祠堂躲避,求一夜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