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亦琛不知從哪兒聽說過,她的親生母親其實是個在夜場裏工作的風塵女子。

“你該不是會……”“我來這裏找樂子的,怎麼蘇先生你有什麼意見嗎?”顧惜搶在他開口之前打斷道。

不管蘇亦琛接下來要說的是不是她的母親,同情或者鄙夷的目光,她都不需要。

“你?來這種地方找樂子?”蘇亦琛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話裏的輕蔑毫不加以掩飾。

顧惜忍著心痛勾了勾紅唇:“你都要跟我離婚了,還不允許我滿足一下自己某些方麵的需求嗎?再說了,我越是往這種地方跑,你越應該感到高興才對!有了我婚內出軌的證據,你才能少花點兒錢讓我淨身出戶不是?”“你可真是賤到……”賤到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蘇亦琛朝顧惜走近了一步。

顧惜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她多希望他能劈頭蓋臉地罵她一頓,甚至扇她一個耳光都好。

至少這證明了他還是拿她當妻子看待的,會因為她的荒唐行為而感到無比憤怒。

可是都沒有。

蘇亦琛冷笑著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本支票簿,填上數字就撕下來扔到她的臉上:“要嫖就嫖好點兒的,算我請你!”支票洋洋灑灑地飄到了地上。

蘇亦琛上車的時候,正好見到顧惜彎腰撿支票的一幕。

不知為何,他心裏的怒意有增無減。

這女人在他麵前從來都是一副高傲無比的樣子,說到底,也不過就是為了錢嗎?很好,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他沉下情緒吩咐司機:“開車,去醫院。”顧藝清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保健室裏練習走路。

昏迷了整整一年,她身上的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退化,走起路來並不像以前那麼步履矯健。

但她還是努力撲到了蘇亦琛的懷裏:“亦琛,你來啦!”

“嗯,來了。”蘇亦琛抱住她,被顧惜影響的心情這才稍稍緩和了些。

“醫生說我的恢複狀況很好,下個禮拜就能出院了!”顧藝清本就長得清純甜美,如今添了一絲病態,笑起來更是惹人憐愛。

蘇亦琛摸了摸她的腦袋:“就算是這樣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走吧,我抱你回房間。”顧藝清輕輕地“嗯”了一聲,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回到病房,蘇亦琛體貼地喂她吃了藥,又替她蓋上被子,這才起身:“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你這就要走了,今晚不留在這裏陪我嗎?”顧藝清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是她急,而是顧惜今早的挑釁表明了她是不會簽那份離婚協議書的。

她必須另想辦法讓蘇亦琛娶她。

聽懂了顧藝清的暗示,蘇亦琛頗有些無奈地撫摸著她的長發:“藝清,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別的事情等康複了再說好嗎?”“我不,我不嘛!”顧藝清撒著嬌纏住了他的腰,“我們本來就是戀人,不管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還是說,當初蘇爺爺讓你娶惜惜,你已經對這樁婚姻假戲真做了,所以才會……”“沒有!”顧惜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對她假戲真做?怕顧藝清多想,他轉頭親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後將她抱進懷裏。

“自從五年前,我出意外失血過多的那一次,你不要命地給我輸了800CC血,我就已經認定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摯愛了。”懷裏的女人輕輕抖了一下。

蘇亦琛還以為她是想起了那次可怕的經曆,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下周,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回蘇家老宅好嗎?”顧藝清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低低應了聲:“好。”——與此同時,顧惜也收到了蘇家的電話,讓她下周二跟蘇亦琛一起回老宅吃飯。

想要叫一個準備離婚的男人跟她同行那是不可能的。

顧惜自己挑了些禮物,趕在約定時間開車到了蘇家。

她走進去的時候,蘇亦琛已經到了,客廳裏傳出來一陣歡聲笑語,居然是顧藝清跟蔣琴母女。

比起顧惜,蘇家人顯然對顧藝清這位正牌女友更有感情,都圍在那裏拉著她噓寒問暖。

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顧惜來了。

隻有蘇亦琛的眉頭堆蹙了起來:“你來這裏做什麼?”“連我姐姐跟大媽這種與蘇家毫無關係的人都能來,我身為你的太太,為什麼不行?”“別忘記你很快就不是了。”“是嗎?”顧惜努力忽略掉他的厭惡,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顧藝清也意外顧惜的突然出現,她對蔣琴使了個眼色,蔣琴便立即會意,起身盛了一碗湯端到蘇亦琛的麵前。

“亦琛,快嚐嚐!這是我們藝清親手燉的,她說這段時間你辛苦了,要好好給你補補身子,這不,在廚房裏鑽研了整整一個下午呢!”這話乍一聽或許並沒有什麼,可蘇亦琛是她的丈夫,就算要補身體,什麼時候輪得到她顧藝清了?挑釁,是嗎?顧惜交換了一下疊起的兩條長腿,低聲對旁邊的男人道:“幫我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