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下定了決心,是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改變的。
除非,他換一種方式再進入她的視線,慢慢慢慢滲透進她的生活。
所以他來了。
陪她一起離開A市,來到這個顧惜獨自生活過四年的地方。
蘇亦琛躺進剛剛才擺好的那張沙發裏,看著對麵緊閉的房門,不由歎了口氣。
要追回他的太太,似乎還有一條很遙遠的路要走呢!——自從對麵住進了蘇亦琛,顧惜就覺得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隔三差五,他不是找自己借油就是找自己借鹽,有一次洗完了衣服居然還找她借晾衣架,真不知道這麼缺乏生活自理能力的人究竟是怎麼坐上總裁之位的!顧惜把一摞兒他能用到的東西通通打包扔進了對麵的屋子裏,並且警告他從今往後再也不許來找她借東西。
自那天起,蘇亦琛還真的消停了蠻久,一連數周都沒有在她的房門口出現過。
可他突然變得這麼聽話,她又有些不太習慣,每次進出家裏都會下意識地先去看對麵的房門。
顧惜覺得自己簡直犯賤,強迫自己把腦子裏那股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好奇壓下去。
這天晚上,她又跟往常一樣,做完家務去樓下倒垃圾,順便想在附近的便利店裏買些東西。
“別動。”冰涼堅硬的東西忽然抵住了她的腰,伴隨著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我就一槍崩了你的腦袋!”
顧惜頓時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她不知道抵在自己腰間的這個到底是不是真槍,但這個小區的治安本來就不怎麼樣,這也就意味著,她遇到的十有八九是真的搶劫犯。
“好、好……我會把我的錢包跟銀行卡密碼全都交出來,請你千萬不要傷害我!”顧惜哆哆嗦嗦地遞上錢包,又將自己的銀行卡密碼報給了對方,並且全程都閉著眼睛,不去看搶劫犯的真麵目。
一般來說,暴露了真容的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將目擊者殺人滅口,但如果被劫者相對比較配合的話,留下性命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男人數了數錢夾裏的錢,果然很快收起槍離開了。
顧惜軟著雙腿回到家門口,才記起鑰匙被她放在了錢包裏,歹徒連錢帶包一起拿走了,房東又於幾天前出去旅行。
她似乎……回不了家了。
猶豫再三,顧惜還是敲開了對麵蘇亦琛的房門。
“那個……我剛剛被人搶劫了,鑰匙跟錢包都讓歹徒給拿走了,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住個酒店,明天我找到開鎖匠過來就能還你。”“你說什麼?你被人搶劫了!”蘇亦琛疾步走到顧惜麵前,扳過她的身子仔細查看,“歹徒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哪裏受傷的?走,我帶你去醫院,先去檢查看看確認一下傷勢再說!”顧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掙了一下:“蘇亦琛,我沒事兒,就隻是損失了一點錢財而已,對方並沒有傷害我。”“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蘇亦琛後怕地將她摟進懷裏,手臂忍不住地顫抖著。
顧惜也難得安分地沒再推開他,在他結實有力的懷抱裏慢慢沉澱著自己的情緒。
兩人就這麼抱了一會兒,顧惜重新朝他伸出手:“說正經事,借我點錢,不然今晚我很有可能就要露宿街頭了。”“那就住這裏好了!”蘇亦琛拍掉她伸出來的手,語氣一瞬間變得嚴厲無比,“你才剛剛遭遇過搶劫,你以為我會放心讓你去住酒店嗎?”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一個丈夫在指責自己的妻子。
可他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即便蘇亦琛沒有向民政局遞交離婚協議,在顧惜心裏,他們也不是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了。
她有些毛躁地抱怨:“這裏就一張床,我們兩個人怎麼睡?蘇亦琛,難不成你又要像上次那樣再引誘我,然後說什麼我們還沒離婚之類的話嗎?”引誘。
這兩個字讓蘇亦琛的麵色閃過一絲尷尬,他的語氣卻低到了塵埃裏:“我可以睡在地上,你睡床,顧惜,或許你覺得剛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我會害怕,害怕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不能及時出現,也害怕你會再次消失在我的生命裏。”他說完,轉身就去鋪床單了。
顧惜洗完澡走進房間,蘇亦琛已經在地上躺好了。
那兩條筆直的大長腿跟他寬闊的肩膀,擠在一個半米多的過道裏實在顯得狹隘。
顧惜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心,朝他拍了拍空著的半張床:“算了,蘇亦琛,你還是上來睡吧!”
蘇亦琛皺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惜也察覺這話頗有歧義,趕緊補充道:“那什麼……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一起躺在這張床上,畢竟這是你家,我鳩占鵲巢總歸是不太好的嘛!但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對我動手動腳啊,如果你敢把我怎麼樣的話,明天我就從對麵搬出去,讓你再也找不到,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看。”“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