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見紅2(2 / 2)

即為她所用,則,必須曉明心誌。

“宸妃娘娘,嬪妾不知觸犯何宮規,讓您心有不恥?難道僅是著了這等羅衣,就是不恥嗎?”

秦昭儀一手緊緊把我捂臉的手握住,另一手執絲帕輕輕拭去我臉上仍在流淌的鮮血:

“墨妹妹莫急,姐姐斷不會袖手旁觀,此處若平不了理,鳳儀宮中也必還妹妹一個公道。”

“秦昭儀休拿中宮來壓本宮,這事若到了皇後那裏,皇後必會以宮規嚴處,到時候,恐怕你連這墨采女都一並護不得。”宸妃絲毫不怯秦昭儀,“來人,將墨采女速押鳳儀宮,今晚,倘不一整宮紀,也真當這宮裏的規矩均是虛設。”

“且慢!”秦昭儀阻道,“既然娘娘口口聲聲說犯了禁忌,請娘娘示下,到底墨妹妹觸的是哪條禁忌?若是這羅裙不妥,隻是失了身份,也不見得有娘娘口中說的那般嚴重。”

“本宮所說的當然不止於此,”宸妃冷冷一笑,攤開手心,裏麵宛然是那枝琉璃珠簪,“這是北溟貴族才佩有的琉璃珠,試問,一位身居深宮的采女豈會有此物?而她,竟還妄圖誑騙本宮,這乃家鄉的首飾。今日又恰逢北溟進獻供品,僅憑這一條,本宮就有理由相信,這位墨采女,必與北溟的候府有不可告人的勾當!這宮裏,最容不得就是這些妄做了後妃,名節卻是有損之人!”

這句話話撞進耳簾,我咻地抬起眸華,對上宸妃的眼神,她的眼神裏,有著對我的深惡痛絕,這份深惡痛絕,仿佛是今晚才蘊積成的。

“娘娘,名節對於女子是最為珍視的,若僅憑這一琉璃珠,就擅做斷論,毀嬪妾的名節,嬪妾自願與娘娘往中宮去,以還清白。”

“你自願也罷,不自願也罷,今晚,本宮定會奏請皇後娘娘整頓宮紀!”

那日皇後賜我鳩酒曆曆在目,我並不能確定她是否就此事還會秉公而斷,可,若不明我清白,我亦是不甘的。

“嬪妾也隨娘娘同去中宮,嬪妾自是相信墨妹妹的清白。但,恐怕,還請娘娘稍後。”秦昭儀一手扶起跪於地的我,另吩咐她近身宮女,“槿離,速傳王太醫至此。”

“秦昭儀,你這是何意?”

“嬪妾先前就說過,後妃的臉麵是最重要的,倘若墨妹妹的臉因此留下疤痕,豈非是如了某些人的願,傷了皇上的心啊,我們做後妃,縱然不能個個都親如姐妹,也都該多替皇上著想。”

“好,就容你去請太醫,今日皇上正於禦書房會晤北歸候,本宮這番亦算是代聖上分憂。”

這一語,不僅回了秦昭儀之前的話,亦是提醒秦昭儀休想借著請太醫的機會,去搬皇上來此。

而我今晚,真的不想再讓他來護我周全。凡事都需麵對,我沒有做過虧心的事,不過是琉璃珠,我咬定是家鄉帶進宮的飾物,又能奈我何呢?

畢竟,我的處子之身仍在。

這個意味從起先的屈辱,到如今,卻成了傍身的工具。

這是我的幸還是不幸呢?

或者該說,幸與不幸,其實都是如福禍一樣,皆為雙刃。

等待或許是漫長的,可這份漫長在滴漏聲中,隻演變成了一種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聲響。

半盞茶的功夫,太醫、醫女來了,隨行來的,還有順公公。

他的出現,顯然是出乎宸妃意料之外的。

“奴才參見宸妃娘娘。”順公公微一行禮,他是大內總管,所以能受得起他大禮的惟有玄憶一人而已,包括中宮,他也僅需微欠身。

“免禮,順公公是傳皇上的口諭至此嗎?”

宸妃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的驚惶,甚至是,還帶著一種鎮靜,一種波瀾不驚,卻隻讓我聯想到死水無瀾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