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戴上尾戒在宮裏,難道暗示的就是女子葵水期至?這個規矩我從未聽過,也沒有任何人告訴過我。
那麼——
有些事,陡然在珍妃的提示下赫然清明,秦昭儀送尾戒是假,讓玄憶看到尾戒以為我信期至,不召幸是真!
“回娘娘的話,是秦昭儀所贈。”
事到如今,我告訴珍妃又如何呢?秦昭儀既然能親自替我戴上這枚尾戒,必然有她的完全之策。
“怪不得呢。”她悠悠說出這句話,“本宮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皇上對你有意,卻遲遲不臨幸你,雖然按著宮裏的規矩,敬事房會記錄每位後妃的信期,再安排綠頭牌的擺放,但末等采女的綠頭牌每月隻有九號能輪到放牌,她這麼做,確實是用了心,未明著做什麼,實是禁了皇上隨意召幸的心,即便你今日知曉這其中的玄妙,也不能怨她,是你自己戴了這麼長時間,卻未曾發現,裏麵的蹊蹺。”
是啊,我自從戴了,一直未曾褪下,所以,秦昭儀完全可以撇得幹淨,隻有我知道,是當時礙著她姐妹相稱,怕戴了幾日就褪,反給自己增了不必要的麻煩,及至後來,發生那些許的波折,更是忘了這件事,戴在手上,倒成了習慣。
“墨采女,這規矩合該伺候你的宮女提醒於你,而她們卻任由你戴到了今日,可見,你身邊著實無可用之人,往後在這宮裏,你又能倚賴誰呢?”
對,我身邊的那三名宮女確實無一人提醒我這層忌諱。而我入宮日子尚淺,又無教導嬤嬤,一些嬪妃所要注意的細則,我都一再地觸犯,卻無人提點。
我,真的是不得人心吧。
怪不得初戴尾戒的那晚,玄憶會突然停止進一步的舉動,甚至對我說‘對不起’,後妃的信期,自有敬事房安排,金尾戒的用途則是除了翻牌之外,提醒皇上隨時臨幸時的禁忌。
一切清明,心卻更冷。
“墨采女,倘若你願意,今後可以倚賴本宮。”珍妃徐徐說出這句話,有著不容我反駁的堅定。
“珍妃娘娘?”我不明白她說出這句話的用意何在,她方才話中的意思分明是因為怕我奪去她的聖寵,才出的冷宮,為何如今又願意做我的倚賴呢?
“本宮說的是真的。本宮被皇上接出繁逝宮的這些日子,想明白了一些事,該放的時候還是隻能放,”她的語意裏帶了幾許淡淡的愁緒,“縱然旁人看來,聖寵不僅依舊,反是更盛,但,惟獨本宮知道,有孕在身乃至產下鱗兒的這段日子,將不能侍寢,與其讓別人在此時成為皇上的新寵,不如就讓你代替本宮去伺候聖駕。這樣,他看到的還是和本宮一樣的臉,必然不能輕易忘記本宮。墨采女,你可願意?”
當一個正身對一個替身說出這句話時,有多麼可笑和無奈的意味呢?
我想笑,但,我卻笑不出來。
兜兜繞繞,轉了一圈,難道,我注定要頂著她的名義去承這所謂的聖恩嗎?
珍妃,是你愚,還是我傻呢?
“娘娘,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無人能撼,請娘娘安心養胎。”我俯身,說出的話,竟是帶了幾分真實的想法。
“墨采女,這後宮,任何人都會對說假話,惟獨本宮不會,因為本宮有自己的驕傲,本宮也相信,你並不是一個清高到視聖恩無物的人,甚至於,你已經愛上了皇上。所以,本宮願意助你成為皇上名正言順的新寵,你所要做的,就是在日後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