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絕然地說出這句話,手心,卻在無力地顫抖著。
是的,無力。
她不知道,她的人生,還有多少值得走下去。
仿佛,所有的路,都走到了盡頭。
她要的,或許,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其實,她知道,她的心裏,最初動心的,是玄景,不過,他隻是王爺的身份,讓她沒有辦法投入地將動心變為愛。
至於玄憶,最早,她讓自己試著愛上他,是源於,他的權勢,卻在那晚繁逝宮後,她發現,她不能失去他!
她,其實會愛,可惜,這份愛,始終,是放在權勢之後。
這,是她的可悲。
但,她不能後悔。
莫水伺立在室門外,主子,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拋下她,哪怕,離開周朝的宮殿,主子,都帶著她。
她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此時的主子開心一些,可,不管怎樣,隻要主子要她去做的,她都一定會做到。
她這輩子,僅會效忠這一名主子,隻有她懂得,這麼多年,主子想要這麼多,其實,內心終究是孤獨的。
必須要用很多的東西,來填滿這份孤獨,主子,才不會更加的失落。
她立在門外,看到,地宮內,又走來紫服的女子,近了,竟然是雲紗,她的眉皺了一下,雲紗已翩然走到跟前。
雲紗淡淡掃了一眼莫水,徑直就要往門裏走進去,莫水一攔,道:
“你不能進去,主子不會要見你。”
“這裏是冥國的地宮,以你的身份,還有你主子的身份,根本不配和我說話。”雲紗說完這句話,手輕輕一格,正與莫水擋住她的手對上,但,這一格間,她發現,莫水竟是會武功的,並且,功力,似乎還不錯。
“讓她進來。”林蓁在室內泠聲道。
雲紗隨著這句話,用力格開莫水阻她的手,徑直走進石室內。
她睨向林蓁,盈盈一笑,道:
“林姑娘,看來,在這地宮裏,還是過得不錯的。”
“你不過是一名暗人,有什麼資格和我這樣說話?”林蓁回身,凝定雲紗的臉,語音驟冷。
“是,以前,我或許沒有資格,可,此時此刻,我想,我是有這資格的,畢竟,如今的冥皇並不是你所委身的那一位,你說,今時今日的你,和我當初比,又有多好呢?呃?”
雲紗的話語裏不無譏諷的意思。
她怎能不怨,她怎能不恨?
女子最珍貴的東西,就被這樣地剝奪,全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的錯!
她自認,並沒有對不起她,在繁逝宮走水後,伺候她亦是盡心盡力,甚至,她讓傳口訊於景王,她都照做,可到頭呢?
她得到什麼?
這個女子,用了媚香,本是為了迷惑景王,卻未料,景王根本不願再見她,僅是樂王隨她前往繁逝宮。
最後,反葬送了她的清白!
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從這場夢魘中醒來!
讓她必須每日靠塗點假的守宮砂,才能在宮裏立足,生怕哪一日被人察覺,不僅她的暗人生涯到頭,連命都要賠去。
並且,死非其所!
“即便,我委身於樂王,但,最終,他會為此負責,而你呢?不過是解他媚藥的工具罷了。”
林蓁嗤笑了一聲,將麵上的不悅,悉數地掩去。
“負責?林姑娘要的負責,難道僅是普通百姓的白頭攜老麼?如若不是,那麼,我可以告訴林姑娘,你的這個願望,注定是要落空的。或許,永遠,你隻能待在這地宮內。哦,對了,差點忘記,我來這的目的,是冥皇讓我傳一道旨意,從現在起,沒有他的親允,林姑娘,不得再踏上地麵一步,如若違旨,殺,無赦!”
雲紗笑著說出這句話,滿意地看到林蓁的麵色,因此轉成灰敗,她步出室外,重重抒出一口氣。
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女子,一點都不,而如今,當冥皇命她來傳這句話時,她終於,可以將這樣的話語,刺進那個女子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