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對了？”
沈修遠拉高了聲音，雙手握拳，互按了按。
“當年我醒來，徐靜告訴我，是心悠救的我。況且，我睜開眼後，看到的的確是心悠，是她一直照顧我，我沒見到過心然。”
“廢話！當年心然挨了一整晚的凍，把你抗出來，又為你輸血輸到自己昏迷不醒，昏睡了好幾天才醒過來，當然不可能照顧你！”
“該死！”季霄握緊了拳頭，咬牙，“徐靜那個可惡的女人，她竟然從那個時候就開始騙我！”
季霄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時，他受了傷，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隻聽到有人在跟自己說話，聲音很好聽，大概是害怕，或者為了壯膽，即便他昏迷回不了一句，她還是跟黃鶯般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不過也幸好她一直在耳邊聒噪，他才沒有徹底失去意識。
隻是可笑的是，時隔多年，到現在他才恍然發現，原來，他愛的人從來就不是顧心悠，自始至終隻有一個，那就是顧心然。
想到自己竟然辜負了顧心然這麼多年，季霄的心像被針紮了般刺痛。
輸完血後，季霄又重新起身去了產房門外。
沈修遠見季霄輸完血後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忍不住道：“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等著。”
“不行。”季霄搖搖頭，“我的孩子，第一眼看的，必須是我。”
沈修遠一口氣憋在胸口，翻了個白眼，沒再理他。
沒過多久，產房門打開，護士手裏托著個小東西，走了出來，喜氣洋洋道：“恭喜，產婦生了個小帥哥，母子平安。”
兩人都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探頭朝裏看，“大人呢？”
“醫生在收尾，一會兒救出來。”護士微笑道，“你們誰是爸爸，來抱抱寶寶。”
兩人又同時看向寶寶。
不過，到底季霄是孩子的爸爸，更有氣勢些，他高興答，“我是。”
可說完以後，他又愣住了。
看著護士手裏皮膚發皺，紅通通的小人兒，他心裏有一絲奇異的暖流流淌。
這就是他季霄的孩子，雖然現在看上去有些醜，但改變不了他長大以後會是一個大帥哥的事實。
“來，爸爸把手伸開。”
季霄按照護士說的話伸手，待護士將寶寶放在他手上後，他整個人僵直著，像機器人般，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傷了寶寶。
“別怕，就像我剛才那樣，把他抱在懷裏，讓他的頭靠在的臂彎裏，對，就這樣......”
護士在教季霄怎麼抱孩子，沈修遠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抱剛出生的寶寶，這對於兩個大齡男士來說，是件十分新鮮的事。
“快，給我也抱一抱。”
沈修遠見季霄在護士的知道小，抱得有模有樣，心裏躍躍欲試。
可季霄抱著寶寶，得意地朝他笑笑，就是不撒手。
“我有兒子了，看，這就是我兒子。”
見季霄一臉炫耀的表情，沈修遠心裏不是滋味極了。
他有些哀傷，顧心然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他期盼了半天，也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麼勁。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高興道：“我決定了，讓孩子認我做幹爹，這樣，我也是有兒子的人了！”
沈修遠越想越覺得美妙，不禁樂出聲來。
“幹爹？”季霄淡淡地瞥了眼沈修遠，“問過我同意了嗎？”
沈修遠還未完全展露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他正想開口，產房門再次打開，顧心然躺在床上被推了出來。
季霄想也不想，倏地將手裏的寶寶遞到沈修遠手上“快，抱著”，說完，他飛快地跑到病床旁。
顧心然閉著眼安靜地睡著，幾縷濕潤的頭發胡亂地耷拉在臉上，季霄伸手將幫她理了理，她依舊沉睡，沒有一點反應，顯然是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