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燁承這樣一問,陸舒以險些噴他一臉水。她勉強咽下,看著盛燁承,這人嬉笑的眸中竟是有幾分認真。她斂去眸中複雜的目光,道:“等你我都有空了,再定日子吧。”
怎是這般敷衍?這叫盛燁承的心不由得一緊。他丟下瓜子,跑到床邊抱著她的手臂,眼眶裏立刻就掛上了眼淚,看著她,好不傷心地說道:“媳婦兒,你是不是這的不想嫁給我?我好可憐,娶不到媳婦兒,不僅被娘嫌棄,還要被嘲笑”
陸舒以本就當這婚姻是場交易,自然是放在心裏最末的位子。如今叫盛燁承這樣直白的問起來,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她憋了半天,隻好回道:“沒有,你先回宮歇息吧。我有些乏了。”
“媳婦兒這是在敷衍地打發我嗎?明明才睡醒。”
本想是個蠢皇帝,這一刻卻是精明的。陸舒以撒謊被當場抓包,卻沒有被戳破的絲毫窘迫。她放下茶杯,道:“我自己的身體狀況,自然是要比你清楚些的。”
“媳婦兒,你欺騙我,犯的是欺君之罪。”
可憐兮兮又略帶撒嬌的語氣,真叫“欺君之罪”這四個字沒了駭人的氣勢。陸舒以揉了揉眉心,自打坐了這家主的位子,這般難纏的人,她都推給陸瑤。果然,在江湖上混,都是要還的。她道:“做家主這些年,畢竟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情到深處,竟有幾分哽咽。
這扮柔弱,當年與陸瑤玩鬧時學過,可陸舒以一時半會兒想不全,隻能想一樣做一樣。表情僵硬,話語哽咽,滑稽得緊。
盛燁承看著是想笑也不敢笑,隻是覺著自己忍不了許久,便撲倒陸舒以懷中,肩膀一抽一抽,哭得好不傷心,實則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嗚嗚道:“原來媳婦兒這般勞累,是我不夠體諒,嗚嗚嗚。我乖乖回宮,媳婦兒要答應我一件事兒。”
陸舒以一聽人哭就覺著頭疼,道:“你說吧。”
“媳婦兒要定期,辦做美人進宮看為夫。”盛燁承好不容易止住笑,又擠出兩滴淚,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陸舒以,“我有很多好東西要給媳婦兒。”
對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陸舒以感覺頭要炸了,忙點頭,隻盼著快點將這人送走。
盛燁承見目的達成,便也就收了都陸舒以的心思。他起身,拭去眼角淚痕,留了個令牌。他又深情地看了眼陸舒以,道:“媳婦兒,我在宮裏等你。記得來看我。”
陸舒以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擺擺手,示意他快些走。
方才清楚的思緒叫盛燁承這麼一攪和,此刻甚是淩亂。屋子是清淨了許多,陸舒以終於可以閉上眼睛,將腦海中的東西理了理。一件又一件事情串在一起,總是互相欠了許多,有些消息總是適合在夜裏知道,有些事總是適合在夜裏去做。今日盛燁承來,著實叫她生了不少的想法。
片刻後,她張開眼睛,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叫守在門口的婢女叫來陸瑤。
“阿瑤,那園子裏的少年和少女,還有多少人?”
陸瑤有些詫異,那園子的事情,陸舒以是許久都不會過問。怎是今日?陸瑤道:“各有三五人。”
“哥哥一家這些年,總是這樣和睦。”陸舒以從枕邊的暗格中找出這些年親信從通州寄來的信,下床點了蠟,將這些信一封一封都燒了,“和睦了這些年也是夠了。阿瑤,你去那園子裏選一男一女,這兩日就送去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