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殷靈依倒是將人出賣的徹底,幸好她並不知道其中真正緣由。
盛燁承能說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陸舒以倒也不意外,畢竟她能得到的消息,他便會得到更多。
陸舒以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道:“此事乃我陸家家事,不好同你說明白。你先回府,萬事等我回來再說。”
盛燁承一直不肯讓路,道:“我最怕等回來的不是你,是你的一紙退婚書。”
陸舒以不曾有這樣的打算,至少是現在沒有。她也隻當這是李太後催婚催的狠了些,盛燁承好不容易找到個媳婦兒,便不肯放手。他的馬背上馱了包東西,大約今晚也是沒有打算回去的。
將他一人丟在這裏,大概也是便宜了那些刺客。
陸舒以道:“你若是想,便可以隨我一起去通州。”
盛燁承在心底鬆了口氣,麵上卻是帶著一絲勉強,道:“既然你邀請了朕,朕也就勉為其難陪你去趟通州。”
瞧著他這副模樣,陸舒以著實想將他踹回府中。
盛燁承假裝看不見。他跳上陸舒以的馬,靠在陸舒以身上,佯裝疲憊模樣,道:“已經過了朕睡覺的點兒,你要負責將朕哄睡著。”他又怕陸舒以將他丟下去,收緊了擱在她腰間的手臂,“你若敢將朕摔下去,朕現在就將你綁回去。”
“”
這人,從哪裏學的這些不入流的招數。
天已快亮,陸舒以便不再與他爭辯,快馬加鞭,用了整整兩日,趕到通州。
盛燁承一直跟著,倒也沒什麼怨言。
這一路上,二人相處的倒也舒心。到了通州,陸舒以在陸家的一處客棧住下,找了眼線通知了陸瑤。二人見麵已是陸舒以到的第二天傍晚。
通州的情況,要遠比陸舒以想的嚴重的多。
陸成以迷上古玩字畫,為置辦這些東西花了不少錢。他手中沒有閑錢,便將陸家的鋪子以經營不善的名頭賣掉,換了銀子去置辦。若是買的真的便也就罷了,偏偏現在府中堆了許多贗品,還叫陸成以寶貝的不行。
若是力氣再大一點,手中的茶杯都要被捏得粉碎,陸舒以道:“這事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三年前。”
陸瑤找了不少當時陸成以買古玩的字據,好些還是欠的錢,至今未還清。
因他是陸府的大少爺,有人上門追債,卻都叫他用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打發了。這些人大多是心存怨恨,幾家聯起手來抵製陸成以,陸家的鋪子多半也是因為這樣被人底價收購。
“還欠了多少銀子?如今陸家在通州的產業,還剩多少?”
陸瑤瞧著此刻的陸舒以,心中都有些怕了。她道:“三百萬兩三百萬兩白銀,還剩下,家主您住的這家客棧,僅此一家。”
茶杯被擲在地上,粉身碎骨。
偌大一個陸家,一年的開銷也不過百萬兩白銀上下,陸成以倒是好,叫陸家損失了半數產業,還倒欠了這麼多銀子。若是他此刻在這裏,陸舒以大約是要狠狠地揍一頓出氣。
盛燁承在一旁,自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講。他一個眼色,屋外的影衛便將東西拿來。那兩人一個盛怒,一個憂愁,倒是都未察覺屋中有了旁的人。
盛燁承默默地將一遝字據放在桌上,道:“阿舒,方才陸瑤說的,隻是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