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通州回來後，便是這一年的第三季度的季末。
婚期將近，又偏是遇到陸家一個季度彙報的日子。
陸舒以倒是要比以往清閑了許多。
對於這些人的把戲，陸舒以多半是知道的。她便趁著那些人彙報的時辰，定了嫁妝的禮單。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她叫陸瑤將這些人打發了。這是彙報也聽了，禮單也定完了，其餘的時辰，她便回房間偷懶。
陸舒以躺在屋裏，手裏拿著話本子，大床旁放著幾盤點心，好不悠閑。
沒過兩三日，引得許多人紛紛議論。不少人說這陸舒以要嫁入皇家，這陸家的事便都不上心了，更有甚者，說陸舒以攀附上皇家，這陸家鐵定是要完蛋了。
認識這樣多年，陸瑤也是頭一次瞧見陸舒以這副模樣。
她送來擬用豫園人的名單與背景。瞧著陸舒以瞧話本子瞧得正起勁，便想著改天再說。
陸舒以看著陸瑤踟躕許久才丟了話本子，道：“許多事情要說的便直接說罷了。這副模樣予旁人看，不予你看。”
陸瑤將名單遞了上去，想著陸舒以這咬文嚼字的話，許久才是明白。
陸舒以看完將名單燒了，道：“就按你最初的想法去辦吧。”
陸瑤應了一聲。沒了旁的事情，她準備離開時瞧見一旁放的禮單，不過三五頁，這陪嫁的東西著實是少了些。
她道：“雖說咱們比不上那些世家千金貴重，可到底也是不能輸給別人，家主可是要再添些？”
“這倒是不必。父親帶著母親走前，便是已經備了份禮單物件兒。我這份是做給明麵兒上的人看的，陸家都已經白給陸成以敗光了，我此刻若是再大肆操辦嫁妝，豈不是給人落下話柄？再者，萬事應當一致，才不會叫旁人查出破綻。”
似是有些道理。
陸瑤將禮單放下，神色凝重，道：“嫁妝少了也就罷了，那你便用這張臉，去勾引皇上。財氣不夠，美色來湊吧。”
陸舒以氣笑了，道：“這法子，大約也隻有你想的出來。隻怕這次要你在淒苦的地兒多呆些日子，才會長記性。”
陸瑤神情誇張地求饒，見陸舒以不應，便抱住她的腿不撒手，哀嚎哭訴。
陸瑤長陸舒以六歲，自小便在一起，感情極好。這陸府的人開始瞧見還要替陸瑤求情，日子久了，見了也隻當沒看見。
她用了以前的招，陸舒以便也用以前的招回應，道：“你若是幫我做成了事情，有賞金，且給你一個月，隨你逍遙。”
陸瑤模仿著財迷的眼神，仰起頭擦幹了眼淚，道：“多少銀子？”
陸舒以本就有事情要陸瑤暗地裏去辦。她順勢從袖袋裏拿出一片金葉子，道：“我前些日子，送了兩三片金葉子出去，如今是到了查金葉子下落的時候了。第一處，應當是在通州。”
這金葉子是陸家常用的手段，查的人多半是對陸家不利。
金葉子每在一座城出現，便會有人記下跟著。有時帶著許多麻煩，有時又省了許多事情。
陸瑤也是有些無語，本以為是開玩笑，原來是真的。她收了金葉子，表情卻是有些臭。
陸舒以為了補償陸瑤受傷的心靈，便吩咐人找來裁縫，要帶陸瑤去置辦幾身衣裳。
父母不在，兄長又下落不明，最親近的人便就隻剩下陸瑤，大婚之日，總要讓她送她出這陸府。
陸瑤道：“瞧你這般可憐的模樣，我便大慈大悲地幫你一次好了。”
陸舒以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二人商討著衣裳的花色，剛一出門就瞧見殷靈依。
大婚之日定下來，殷靈依便不曾來過，美其名曰要準備嫁衣。
殷靈依端著一套衣裳，見了陸舒以，福了福身子，道：“婢子隨家主入宮，便是前些日子置辦了幾身衣裳，家主瞧，可是還合規矩？皇上瞧了，可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