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陸舒以這般聲嚴厲色,陸安可一時慌了。
陸舒以將白日裏喜鵲送來的紙條丟在地上,道:“這些是誰要你查的?是誰同你講的?”
陸安可跪伏在地,道:“是我聽宮女所說,想要替家主分擔些許。這才私自傳信回去,叫陸瑤和管家查了這件事。”
“這皇宮中處處是危險,我可曾同你講過?”
陸安可身子一抖,道:“講過。”
“這件事,我本無意叫你們插手。也是怕旁人借了你們之手對整個陸家不利,你倒好,一入宮查了許多東西便對太後不利。這若是叫太後知道了,你讓本宮保你不保?”
陸安可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陸舒以。不過一時好心,斷然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後果。
“今夜便叫皇上宿在你的寢宮,我不論你用什麼法子,我要你做皇上的寵妃。明日起,你便稱病,這後宮裏與旁人少些走動。”
“是。”陸安可自知做錯了,不敢反駁,心裏卻是有了法子。
“罷了,你起來吧。這些日子,你少出些瑤華宮。若是有人同你說什麼,你斷然不可以理會。可明白?”
“臣妾明白。”
再無旁的事,陸舒以從裏屋走出來,盛燁承便瞧著她臉色不大好,關切地問道:“皇後,你可還好?”
陸舒以搖搖頭,道:“皇上,今日,你定是要宿在這瑤華宮。”
“為何?”盛燁承驚詫地看著陸舒以。
“你來了瑤華宮還不宿在這裏,明日,貴妃大約就成為旁人的笑柄。我若是在頻繁來這裏,大約是要叫人起疑心的。”
盛燁承依舊用極為可憐的目光看著陸舒以。
陸舒以歎氣,道:“若是你今日肯乖乖留在這裏,我便許你一個願望。雖是可來找我實現。可好?”
這盛燁承又是笑了。
陸舒以隱約覺著方才的話缺了什麼,便立刻補了一句,道:“莫要逾越了規矩便好。”
盛燁承點頭如搗蒜。
陸舒以喚來守在門外的宮女,帶著盛燁承去了寢殿。
回到未央宮,陸舒以站在寢殿的窗邊,瞧著窗外足夠安靜的夜。她忽然覺著心中有些亂。
如今局勢尚且不夠明朗,這著實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用來打壓李太後。並不可完全將她扳倒,卻也可以搓一搓她在朝中的銳氣。可若消息真的傳了出去,隻怕會打草驚蛇。
陸舒以揣著這讓人又憂愁又煩惱的心事,徹夜未眠。
這皇上昨日入了陸貴妃的寢宮,今兒早神清氣爽地從裏麵兒出來。
自一後三妃入宮以來,皇上去的最勤快的莫屬未央宮。今日竟是從瑤華宮出來,早膳過後,這貴妃便稱病不再見任何人,太醫院又送了許多藥去。大約,這陸貴妃要分走皇後的半壁江山。
幾個宮女手裏捧著內廷新做的步搖和鐲子,是要送到瑤華宮去。她們瞧見陸舒以,匆匆行了禮便走了。
不過一晚,她們便是能將這天兒說變了。
藍鴿瞧出了陸舒以的幾分心思。這位新主子的性子,她總是摸不透,說的話便多了幾分試探。她道:“娘娘,可是有心事?”
“便是想,這曆來皇帝都是三宮六院,妃嬪無數。皇上登基以來,這後宮的女人怕是少了些。”
藍鴿詫異地看著陸舒以,但凡是入了宮的,誰不想得皇上獨寵,饒是這人,竟是想多些人來分寵。
陸舒以瞧她一眼,她心裏想什麼便是一清二楚。她拍她額頭一記,道:“以後你自然會明白。”
旁的話便不再說了。
隨即,藍鴿歡喜的聲音便響起,道:“娘娘,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