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咬著嘴唇，泫然欲淚，我見猶憐。
李蓁蓁咄咄逼人，索性將手裏的盆子都丟給一旁的宮女，擼起袖子就要好生教訓教訓陳婉。
陳婉眼眶裏強忍著淚水，緊咬嘴唇，倒是不敢反抗。
陸舒以自然是已經想到方才外麵發生了什麼。
陸舒以道：“你們都是朝中重臣府中女眷，都在京城裏，日後總是要相見。藍鴿，帶兩位小姐下去歇息，天色已晚，今日便都宿在未央宮吧。”
盛燁承知道陸舒以心裏在盤算著什麼。
眼前這兩人，一個城府極深，日後怕是入了宮會對陸舒以不利；另一個倒是模樣天真，隻怕日後會是李太後在宮中的得力幫手。
雖說皆是大家閨秀，卻都不是可入宮的良人。
盛燁承和陸舒以交換了眼神，他確定她能應付，這才起身回了上書房。
總有些事，需要去好生解決。
陸舒以麵容略帶疲憊，又有些咳嗽。命藍鴿將這二人帶下去安置，讓紫藍近身伺候著。又叫了太醫來，服過藥便歇著了。
夢裏，又是那間小黑屋子。
仍是有人開了門進來。
這一次，陸舒以看清了。七尺男兒，穿著一身夜行衣，黑巾遮麵，一雙眉，又粗又黑，一雙眼，銳利如鷹。他手裏拿的是刀。大約是瞅見陸舒以醒了，他的眼中染上了幾分殘忍的笑意，道：“陸舒以，你的死不要怪我，要怪你那心狠手辣的父親。”
到底是怎樣的仇怨，才叫人說的話都透著幾分殺氣。
陸舒以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刀是砍下來了，陸舒以卻沒有感覺到疼。
神智卻是極為清醒，陸舒以牟足了精神繼續看。下一刻，她卻醒了。
陸舒以看著紫藍，神情呆滯。過了好一陣子，她才緩過神來，道：“怎麼了？”
紫藍狠狠地鬆了口氣，道：“方才娘娘睡得極不安穩，許是做了噩夢罷。我剛走到你身邊，您就醒了。可是想要吃些什麼？”
陸舒以揉了揉太陽穴，道：“現在始什麼時辰了？”
“已是戌時過了。方才禦膳房傳過晚膳。可娘娘還睡著，便叫禦膳房先備著。皇上也過來了，正在書房裏看書，說是娘娘醒了便叫他過來。”
明明那畫麵不過片刻，卻不想已經睡了這麼久了。
陸舒以道：“傳膳吧。我今日睡得不安穩的事，莫要叫旁人知道了。”
紫藍應了一聲。
“便是將兩個姑娘也叫來，將晚膳安排在偏殿吧。”
紫藍福了福身子便是應下了。她找來藍鴿服侍陸舒以穿戴。
待陸舒以出門後便聞見了飯香。倒是盛燁承早已在飯桌上坐著，卻是沒有動筷子。他瞅著陸舒以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眉頭一蹙，道：“下午沒休息好？”
陸舒以溫婉一笑，道：“惦記的事情有些多，時夢時醒罷了。皇上的事情，處理得還順利嗎？”
盛燁承點點頭。
偏殿離陸舒以用膳的青芳閣不遠，一開門便能瞧見對麵屋子裏的人與事。
陸舒以瞧著對麵的那兩個姑娘，道：“今晚怕是有你折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