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旭的帳做的十分幹淨,明麵兒上沒有任何破綻。
這錢尚書雖未刑部尚書,可為人圓滑,六部多是他的摯友。這賬目著實是惹人深思。
陸舒以的麵色愈加凝重。
陸常樂在風月場子多年,這些東西早就已經見怪不怪,這陸舒以是以前見得太少了才會這樣。
她笑道:“不知家主,對此有何打算?”
陸舒以一笑,道:“還望坊主,早做準備。”
隻肖一個眼神,陸常樂便心領神會。她俯首道:“恭候家主佳音。”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中想法已是了然。
陸常樂臨時叫人演了一曲歌舞,名喚破曉。
陸舒以與陸常樂借此小酌,一杯烈酒下肚,陸舒以有些暈了。她轉頭一看,陸常樂飲酒卻像是飲白水那般輕鬆。
陸舒以忽然叫了陸常樂的名字,叫她一時間沒有回過神。
陸常樂溫柔一笑,道:“家主,怎麼了?”
“坊主,若是當年沒有那般多的事情,你是否還會選擇這樣的人生?”
陸常樂笑得愈加溫柔,道:“家主,這人的命生來就是定好的,我們誰都無法改變。家主,你要做的事情,終是無法改變。何必再想那些如果。”
大約是人已微醺,這思緒要比素日裏慢了些,想的卻是要比平日裏清楚些。
陸舒以拿著酒杯,笑得有幾分嫵媚,就連臉上的疤痕也愈加柔和。
她笑道:“家主說的是。生意人,總不應該這般瞻前顧後。”
陸常樂見陸舒以醉得不輕,就差人送陸舒以回府。
甫一出常樂坊,就看見盛燁承站在門口,身後跟了兩人。
盛燁承接過陸舒以,眉頭輕蹙,道:“今日怎是喝成這樣?”
陸常樂抿唇一笑,道:“家主今日高興就多喝了兩杯。”見盛燁承轉身要走,陸常樂又忍不住喊住他,“家主身上是整個陸家,素來承擔得多了些。家主不善言辭,許多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盛燁承眉目舒展,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陸常樂的話。
陸舒以喝醉了,極其得乖巧。
盛燁承將她帶回陸府,親自服侍她睡下。他坐在床邊,撥開她額前碎發,笑得溫柔,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
今日來本是想要商討一些朝中的事情,可沒想到她竟是醉了。那便改日再來吧。
盛燁承本想多喝陸舒以呆一會兒,安策卻已經在門口催。他隻能喚來紫藍和祈和,要她們好生伺候著陸舒以。
大約是這兩人隨陸舒以久了,膽子是有些大了。她們二人擠眉弄眼,道:“是,一切謹遵公子指示,將夫人伺候得白白胖胖的。”
盛燁承也算是默許。
宿醉的結果便是第二日晨起,頭有些痛。
對於昨晚的事情,陸舒以是一點都不記得。看著紫藍祈和兩人的表情甚是奇怪,一通追問下,兩人是三緘其口,一字都不肯透露。
大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陸舒以便也就不再追問。
身子不大爽,陸舒以叫紫藍按著強製歇息了一個上午。午膳過後才得以進書房,不過一個上午罷了,還沒有太多積壓的事情。
下午,陸常樂命人送來一份名單。她附言,這些皆是受了刑部尚書迫害的百姓名單。
這上麵之人,有的是無名百姓,有的是高官之子。這一坐牽連,大約是前朝半數的人。陸舒以從中找了兩人,叫來紫藍,道:“去確認這兩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