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熟悉的味道,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陸舒以平靜地推開盛燁承,道:“這麼晚了,不在宮裏呆著,又跑到我府裏來做什麼?”
真的是很沒趣。
他方才站在她身後,便是想要看看陌生人進了房間,她驚慌失措的模樣。這心思沒達成,還叫人指責一通,著實是委屈。
“夫人在風起閣設了晚宴,都沒叫我。”
陸舒以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一手支著腦袋,道:“你那皇宮的禦膳房,不比我風起閣的師父做的好吃。”
“可禦膳房是禦膳房,風起閣是風起閣。不一樣的。據說你那風起閣,要比皇宮還要奢華三分,朕都沒見過。”
這話裏還帶了幾分埋怨,盛燁承就像一個被忽略了的孩子。
“等來時擺平了武陽侯,我在風起閣設宴款待皇上,可好?”
聽了這話,盛燁承才歡喜。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道:“午宴在風起閣,晚宴在弄玉閣。”
好好的一國之君,若是沒補這句,陸舒以大抵當他沒見過世麵,補了這句,倒像是從村子裏來的土包子。瞧著那可憐兮兮的臉,這大約不是盛燁承本人,是個冒牌貨。
陸舒以懶得理盛燁承,躺下準備歇息。
沒得到陸舒以的許諾,盛燁承哪肯善罷甘休。他見陸舒以躺著,便也鑽進被窩裏,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陸舒以,道:“為夫給夫人暖床,隻盼著夫人能夠讓為夫去看一眼風起閣。”
應付那些精明的人一天,陸舒以早已筋疲力盡。她毫不猶豫地將盛燁承一腳踹下床,道:“讓阿瑤帶你去,她有鑰匙。”
聽見開門的聲音,陸舒以這才得了安靜。
一夜好眠,無夢侵擾。
第二日清晨,晨起時分,陸舒以便看見盛燁承坐在飯廳裏,等著她用早膳。
今日的盛燁承格外地聽話。
這竟叫陸舒以有幾分不適應。她吃過早膳才道:“阿承,你沒被人下藥吧?”
盛燁承竟然十分殷情地給陸舒以盛了碗粥,道:“夫人,你著實是太有錢了。那風起閣比我的寢宮還要豪華三分。朕思忖著往後,便不去做皇帝了,日日伺候夫人飲食起居,這一輩子便是享不盡的榮華。”
這話惹來一幹婢女偷笑。
陸舒以剛喂進嘴裏的飯險些噴出來。
瞧見盛燁承得逞的笑,陸舒以才知道他方才說的話,不過是捉弄她罷了。她道:“皇上,這般閑情逸致,那不如一切如了你的願罷了。”
盛燁承即刻命人在陸舒以的院子裏收拾出一間廂房。
陸舒以笑著打斷他,道:“今日是怎的了?老拿我打趣。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說便是。”
打發了屋子裏的婢女,盛燁承也笑了,甚是溫柔,全然沒有方才那般財迷。他道:“自那日分別後,已是許久未見夫人,就是想要來見見夫人罷了。”
這話,陸舒以倒是信了。
盛燁承繼續道:“昨晚,朕早早地從宮裏出來,本想與夫人多呆一會兒。哪知道,夫人在風起閣設了晚宴,叫朕生生等到半夜。”
說起來,竟是有幾分幽怨。
這幾日隻剩下厲寒和林阿香的婚事,陸舒以不需要時時刻刻盯著,可以清閑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