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以聞言一怔。
麵具男子見給陸舒以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在眼中。他甩開陸瑤,道:“大小姐,想聽聽其中緣由嗎?”
陸舒以抽出腰間的軟劍,放在棋盤上。她一雙赤紅色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麵具男子,唇角維揚,一半陰冷一半威脅。她的手撫過軟劍,道:“那就要聽聽看公子說的是不是我想知道的。”
麵具男子絲毫不被陸舒以那淩厲的眼神所震懾。
他悠然地坐在陸舒以身旁,道:“大小姐,這事情的真相往往都是讓人心痛。大小姐要做好準備才是。”
陸舒以自然是聽出了這人口中的揶揄。她冷笑,道:“這點便不勞公子費心。公子隻肖說出公子想說的,其他的,陸某自己還是有些想法。”
麵具男子道:“大小姐,這手中劍,先交於我的屬下,免得大小姐一會兒忍不住,殺了這兩人解恨。”
這人的話中雖說帶著詢問,可這奪劍的動作是沒有給陸舒以絲毫的遲疑。
麵具男子對於他的身份沒有絲毫。這皇宮也罷,相府也好,發生的大多數事情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盛燁承和盛燁合查了這半個多月仍是沒有一點進展。隻因找錯了方向,這主意是左晨出的,可這給左相出主意的人,卻並非是相府中的人。
三個月前,陸瑤毛遂自薦去了相府,給左晨做了謀士。
陸瑤本就生在陸家,陸家諸多的事情,她皆有參與。雖說不及陸舒以那般頭腦靈活,卻也耳濡目染懂許多東西。應付左晨這個莽夫自然是不成問題。
左晨將這件事情告訴李太後。
李太後自然是不能放棄陸瑤這個好把柄。這兩三個月的時間,李太後從陸瑤這裏拿了不少有關陸家的事情。
一環扣上一環,便有了前些日子,盛燁承服藥,陸舒以入天牢的那一幕幕。
隻是陸瑤沒有算到,陸舒以手上會有李太後的把柄。這太後娘娘會沒有預兆地放了陸舒以。
陸瑤本是打算再獻計,卻在半路叫麵具男子的人抓來這別院。
這一切好似在情理之中,又好似在意料之外。
陸舒以眼中的紅色慢慢褪去。她那一雙眼睛看著陸瑤,含著淚光,卻是在微笑,道:“阿瑤,你若是恨我殺了你的夫君和孩兒。你為何不直接找到我給我一劍,也好過你在背後捅我一刀。”
陸瑤別過頭,道:“陸舒以,你從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這世上似乎就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可我隻有厲肖。”
陸舒以不可思議地看著陸瑤,道:“若是我不殺他,他便要來殺我。阿瑤,我和厲肖,究竟誰對你來說更重要?”
陸瑤回頭看著陸舒以,冷笑,道:“厲肖是我一生的摯愛。而你,陸舒以,你隻是將我當寵物。還記得嗎?我十五歲那年愛上一個男子。你呢?二話不說就將人賣進風月場。你之後知道他怎麼樣了嗎?他自殺了,死了,死了。我想要殺你,不是沒有原因。”
自小一起生活,相伴近二十年。唯有這十五歲那年的這件事,她沒有一點印象。
在陸舒以的心中,陸瑤始終是那個長不大的女子。她期盼著能守護她一生,期盼著她這一生能夠找到一個敬重她,愛護她的男子。到底是什麼時候,這條路走偏了。她仍是全心全意地護著她,可她卻隻想置她於死地。
陸舒以不可思議地看著陸瑤,紅了眼圈,道:“你當真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