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看到此情此景,右眼一滴淚順著麵頰滑落,被她驚覺,微微一揚手,消逝在空中。
她來此本就是領了某個任務,她幾乎被禁止了所有感情,看透了一切,但卻能對其他的情感情緒反應,極其敏銳,為得就是要,守護小它,所以那滴淚水不是屬於她的,而是屬於那個平素骨子裏透著堅強、有些許的驕傲的優秀的少年郎小它的。
“時間到了,我必須要走,隻是,我走之前,瞞著你為你做了最後一件事,是一份分別的禮物。”阿白眸光中再一次顯露出那種純淨的憂傷,讓人一見都會跟著落淚。
可小它咬緊了牙,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因為阿白說過,隻要他微笑,她就會守護他,那他一定要微笑。
“阿白,是不是我以後常微笑,你就會不離開。你走了,我不認得路的。”
阿白的身影停留在了半空中,幽幽歎了口氣,起初被小它觸碰後消逝的白衣裙又在她一揚手之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她沒有正麵回答他,清靈純淨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小它,來接你的夥伴已經來了,你不要再封閉你自己,放心,以後你再也不會迷路。”
阿白微微一笑,忽地一愣,摸了摸唇角,這是小它的微笑還是……
“來接你的夥伴是一個叫李霍爾的少年,放心……小它,你會記得這個人的名字。”
“什麼叫我會記得……難道……”阿白感應到他痛苦地驚愕,她太明白如此高智商的少年一定在一霎那間明白了什麼。
是的,她阿白,並不是和往常一樣離開了還會回來,她也太明白,依著小它的性子,一定會難以接受這個真相,所以,她不得不這麼做!
“不要,阿白,你做了什麼?阿白……我會記得,我一定會記得你那種純淨憂傷的眼神的,我不會忘,我就算忘掉自己,也不會忘——”小它雙手抱著腦袋,痛苦萬分,他伸出手抬眸努力剛想看阿白一眼,可腦部劇烈的疼痛,讓他已經難以支撐這些年來的消耗,隻是——
阿白,為什麼要走……
迷蒙間,阿白在半空中的身影越離越遠,最後身邊的沙塵有稀疏掉落的聲音,那朵純淨的花居然已經隨著阿白的遠去,而連根拔起亦向空中飛升而去……
阿白……不要……走……
這是小它昏迷前,用意誌力艱難吐出的最後一句話。
??????
“阿白,是誰?”
小它剛醒來,就聽到一個帶著四分輕鬆兩分悠閑三分自得一分華麗麗的聲音。
循聲望去,但見一隻穿著淡淺綠褲子,腳蹬皮靴的長腿正夾了夾駱駝,一路向前,隻是,那吆喝催趕駱駝的主人好像是倒著的
呃……小它這時才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忽地發現原來倒著的人不是拉著他的駱駝趕路的那人,而是他自己。
“我這是怎麼了?這裏是哪裏?”他艱難地直起身子,從駱駝上爬起來,忽地覺得口幹舌燥,“水,我要喝水……”
他出於本能翻身坐直,夾了夾駱駝,伸出手急急地想去夠李霍爾駱駝屁股上掛著的水袋。
“告訴我誰是阿白,我就給你喝?”
“誰是……阿白?你是誰啊,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小它四下裏觀望,竟然看不到沙堡孤兒院的蹤影,而這裏,唯有一片金沙翻滾的熱浪沙漠,以及兩個騎著駱駝你追我趕的少年,就像兩個不要命的瘋子。
“你啊,我去沙堡的時候,你的院長打開門就發現你躺在地上,蜷縮一團,怕你嗝屁著涼了,一聽我這個救世主肯帶你走,衝我磕了十多個響頭呢。”李霍爾照樣一副說出話氣不死人噎死人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