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傻大個兒,真是的,也不跟我說,就知道什麼東西都往自己的肩上扛。
劉浩龍肩膀上鋪一條白毛巾,紮一實實的腰馬,後麵的人將一張辦公椅放到他的身上。
原來這是一家新建的寫字樓,那一家擴大經營,購入了一批辦公設施,所以請了一群人來搬置。好死不死,這段時間電梯正處修理,需要人力搬上去。
大熱天的,劉浩龍背起半人高的辦公椅子汗流浹背,搬到六樓。開始的時候還手腳麻利,來回搬了七八回之後他也有點吃不消了。
“快點!磨磨蹭蹭的,沒吃飯嗎?”廖主管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他的身後,抬了抬眼鏡尖酸刻薄道,那手指幾乎要戳到劉浩龍的腦門。
劉浩龍咬著牙,幾欲發作,最後還是忍住了,默不作聲,當他不存在。
那主管又數落了他一番,突然,上樓梯的時候一個踉蹌撲倒在劉浩龍的身上,頓時起了連鎖反應,啪的一聲,劉浩龍手上抱著一台液晶電腦摔在地上,屏幕摔成了四分五裂。
一陣死寂。
“好你個劉浩龍啊,你早就對我有意見了吧,讓你搬東西還故意給摔壞了。看什麼,就你一個臭苦力也敢瞪我?”廖主管先發製人,氣勢咄咄。
劉浩龍愕然微怒:“這事怪不得我,是你絆倒了我才摔壞了的。就算要賠,也是你我一半。”
廖主管怒道:“什麼?東西在你手上打壞了,自然算你的。我告訴你,這錢要在你的工錢裏扣,否則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吧!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劉浩龍怒不可遏,拳頭攥得緊緊的。
“怎麼?還想打我?你打,打就多加你一條罪。老子認識人,隨便讓你在號子蹲上一年半載!”廖主管拍著自己的臉皮,挑釁道。
劉浩龍氣得渾身發抖,憋得眼中都出了血絲。
我在角落裏看見劉浩龍的拳頭從青筋暴起攥緊到無奈放開。
我很了解他的為人,平常要是這個時候,他早就一拳頭砸爛那主管的眼鏡了,不那麼做,無非是為了那幾個工錢來養我。
但這次,他能忍,我卻不能忍。
我徑直走出去,指著牆角那一堆桌椅,問道:“浩龍哥哥,這一堆是你搬上來的嗎?”
劉浩龍萬萬沒想到我會在這裏,愣了一小會兒,才點頭:“是。”
我默不作聲,打開窗子,抱起一張桌子,看了看底下沒人,用盡吃奶的力氣一扔,片刻之後地上傳來驚雷一樣的聲音,砰,經久不散。
一張精美的桌子頓時在樓下的水泥地變成一堆廢鐵。
“主管,這錢我們不要了,但是不能讓我哥白出力氣,這東西哪來的,還是放回哪裏!”我對廖主管道。
還是去搬,接著摔。
“喂,你誰呀,誰準你上來的?打爛了東西賣了你都賠不起!”那主管對著我指手畫腳怒道,下一秒,那主管卻嗷嗷叫疼,跟殺豬似的。
“好好說話,別對我妹子指手畫腳,不然掰斷你這狗爪子!”劉浩龍沉著臉,握住廖主管的手指九十度掰直,疼得他是眼淚都出來了。
“疼噝噝放!”
劉浩龍冷哼一聲,推開了他。
廖主管的聲音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不乏幾個保安。但是他們見劉浩龍虎頭虎腦一臉悍氣,誰也不敢上前。
“哥,我們走。”
我拉起劉浩龍的胳膊,轉身就走。那邊,廖主管在找手機報警,隻能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按鍵。
這時候,我突然瞥見他眉色之間有一股不祥的黑氣,似乎被下了什麼厲害的蠱。
我又看了一周這新辦公室的裝修和房形,渾不似活人居住的場所,似乎是高人所布的局,端的殺人無形。
那主管如此可惡,我本不想提點他,但想著終究是一條人命,於是當下好聲好氣和他說道:“多說一句,這房子是凶宅,住不得人的,我勸你還是早點搬出去吧,不然三天之內你必有血光之災!”
“好你個歹毒女人,摔壞我東西還要詛我出事!保安保安還不死出來,把他們倆抓住!”廖主管氣急敗壞道,幾個穿著藍黑色製服的保安隨即跑來。
劉浩龍脫下襯衫,隻剩裏麵一件白背心,一身健壯的腱子肉,身形欣長,皮膚上還有不少刀疤,是野性和健美的完美結合。
見狀,保安們麵麵相覷,卻是沒人敢上。
於是劉浩龍帶著我,視若無人地從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