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把自己的心放入蘇卓的體內,都無法讓她蘇醒。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不啟用左眼能救人的法子。
年長安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道:“若是有一天我也這樣死去,他會難過嗎?”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年長安抬眸,門在刹那間剛好打開,她怔怔的看著門口的方向,蕭旻崢憔悴的麵容落入她的眼中。
昏睡幾日,年長安怔怔的看著蕭旻崢,低聲問道:“你一夜未睡?”
一夜?
他三日三夜未曾合眼,隻為等待蘇卓醒來。
可此時,蕭旻崢哪裏顧得上這些,他上前一把握住年長安的手腕,低聲嘶吼道:“為什麼騙朕?”
年長安的眸子劃過一抹不忍,在蕭旻崢淩厲的目光中,她緩緩掙開了他鉗製住自己的手,冷冷的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為什麼給了朕希望,又故意不救她?”
剛才的話,蕭旻崢一字一句的都聽見了。
蘇卓死了。
其實他知道。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可隻要他不承認,就沒人敢這麼說。
年長安深吸了口氣,轉過身背對著蕭旻崢,“我沒有。”
“你沒有?那你為什麼不用你的左眼讓她起死回生?古籍記載,潭山之主左眼能起死回生,能重造萬物!你既生著這樣的一雙眼,為何不能讓她起死回生?”
古籍記載?
世人愚鈍,殊不知古籍記載,多數都是妄言。
年長安咬著牙,轉過頭去,悲切道:“蕭旻崢,放過我吧。”
“放過?”
蕭旻崢笑的猖狂,紅著眼睛一把將年長安壓住,“朕放過你?朕憑什麼放過你!”
他瘋了般的撕扯著,全然不顧年長安的反抗。
殿門外的太監紛紛退了出去。
一番掙紮無果後,年長安沉默著接受了。
這樣的折磨,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越發的沉默,蕭旻崢越發的憤怒,像是故意的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發泄著怒火。
一番雲雨。
再睜眼時,已經深夜。
皇宮的夜,格外的寧靜。
沒有街市的喧鬧,沒有燈紅如海。
有的隻有繁華的沉默。
年長安渾身疼痛難忍,腦袋有些暈乎乎的,身上出了許多的汗。
門似乎被人推開,又被人關上。
迷迷糊糊中,年長安仿佛被人丟進了水裏,一陣清涼襲來,消散了幾分疲乏。
“餓。”
迷迷糊糊中,年長安突然抱怨了句,那人的手一頓,皺著眉頭將人抱了起來,輕柔的替她穿上了衣服,這才起身出去。
次日,天大亮。
年長安一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好似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
破落的小房間,簡單的陳設,像是宮人住的地方。
打開門,一個人都沒有。
“宮瀾?”
年長安不安的輕聲喚著,生怕連宮瀾都離開。
沒有回應。
年長安的臉色瞬間蒼白,她急忙四下張望,“宮瀾?”
“我在。”
宮瀾的聲音縹緲不定,像是來自遠方,又像是近在耳旁。
聽到熟悉的聲音,年長安這才穩住心神,轉身正要進內殿,殿門外,小太監們端著藥進來,“陛下說了,從今日起,就由你來替蘇姑娘試藥。”
說完,小太監放拿過藥,塞進年長安的手裏。
年長安的臉,突然沉了下來。
她垂下頭看著碗裏的藥,眉頭一皺。
半晌,竟是一仰頭,竟是一口喝下。
小太監目瞪口呆的看著年長安麵無表情的喝完這碗藥,頓時驚訝的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然後一扭頭轉身見鬼了似的跑了出去。
鳳儀宮外,蕭旻崢聽著太監的回話,眉頭猛地蹙了起來,“她不曾說些什麼?”
太監垂下腦袋,“姑娘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就喝完了藥,陛下若是需要人試藥,掖幽庭內有的是人選。”
蕭旻崢捏著拳頭,轉過身去,“朕應該放過她的。可朕又不想放過她。或許隻有這樣,朕才能有理由把她留下。”
他自言自語著,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蕭旻崢突然甩了甩腦袋,煩躁的離開。
日子如白駒過隙,一眨眼便是一個月轉瞬而逝。
年長安習慣了每日試藥,隻是這藥,就仿佛沒有變過。
直到那一日,年長安剛喝一口,就將所有的藥都吐了出來。
太監揚起手,正要一巴掌打下去,卻突然聽見一聲怒喝,“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