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安掀起眼簾，淡淡的問道：“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這話，問的蕭旻崢心裏一沉，抬起頭，厲聲道：“要麼用孩子換蘇卓。要麼孩子給蘇卓陪葬！”
孩子，給蘇卓陪葬？
年長安震驚的抬頭看著蕭旻崢，即便她想過蕭旻崢不喜歡孩子，卻從未想過，他會狠心讓孩子給蘇卓陪葬！！
這麼殘忍的事情，他為何能說的這個坦然！
“若是我不呢？”
她不甘心！
蕭旻崢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聲音平靜道：“朕也曾說過，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蕭旻崢，哪怕救活蘇卓，付出的代價是不可承受的，你也堅持？”
年長安的聲音幾度哽咽，眼睛定定的盯著蕭旻崢。
沉默，片刻後，蕭旻崢抬起頭，看著年長安一字一句道：“什麼代價，朕都願意！！”
孩子......
年長安深吸了口氣，強忍著眼角的淚水不掉下來，問：“我救了蘇卓，你就留下這個孩子？”
蕭旻崢別開視線，緩緩點頭。
不知道是躲避，還是不屑。
年長安扯了扯嘴角，“好，蕭旻崢，歃血為誓，你不會騙我！”
蕭旻崢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
周邊的小太監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陛下竟然跟一個妖女歃為誓？這是為了哪門？
結束這一切，蕭旻崢這才領著年長安從地牢裏出去。
這一次，沒人敢阻攔她，因為走在前麵的男人說：“傷她者，殺無赦。”
年長安也想過，若是這個人一直這樣對自己，哪怕隻給自己一個背影，她也是願意的。
可事實是，蕭旻崢的心裏，隻有蘇卓。
從地牢去鳳儀宮的路不算遠。
年長安跟在蕭旻崢的身後，一路踩著他的影子，亦步亦趨。
“蘇卓醒後，朕不會虧待你的。”
蕭旻崢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她承諾著什麼。
聞言，年長安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想要去觸及他的背，卻又猛地縮回手。
“旻崢，你可以背背我麼？”
潭山初見時，就是年長安扭傷了腳，他背著他爬上了潭山。她說完，就後悔了。
此時的蕭旻崢，早已不是潭山初見的那個人了。他是帝王，是心中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
蕭旻崢愣在原地，本以為他會拒絕，卻不想他突然蹲了下來，聽不出喜怒的道：“上來。”
一股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
身後的太監紛紛垂下腦袋，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
年長安沒動，蕭旻崢也不曾起身，似乎兩人都在等待。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那一瞬，忽然間飄起了雨。
太監們急忙去給拿了雨傘要給蕭旻崢打。
然而，蕭旻崢起身一把拽過年長安，一彎腰，將她背了起來。
年長安安靜的趴在他的背上，她幾次張口，想要問一問那個問題，可話到嘴邊，又都咽了回去。
這是第一次，蕭旻崢覺得到鳳儀宮的路這麼短，一抬頭，便已是鳳儀宮外。
他將年長安放了下來，麵無表情的道：“隻要你能救活蘇卓，朕什麼都答應你。”
什麼都答應麼？
年長安抬起頭，看著熟悉的臉，突然扯了扯嘴角，輕輕的應了聲：“好。”
一整夜的時間，鳳儀宮內靜謐無聲，無數的宮人太監守在殿門外。
蕭旻崢背著手站在門口，眉頭死死地皺在一起，“她說的代價，是什麼？”
整個皇宮，除了年長安，唯有蕭旻崢可以聽見宮瀾的聲音。
宮瀾的聲音滿是憤怒，一字一句道：“代價是什麼你會在意嗎？”
蕭旻崢的心猛地一沉，麵上卻冷冷一笑，“朕在意的隻有蘇卓能不能醒過來。”
夜風吹過，似乎帶了淡淡的血腥味。
殿內一樣沒有半點動靜。
蕭旻崢這麼一站，就到了天亮。
“陛下，該早朝了。”
太監捧著龍袍玉冠過來，恭敬的跪在蕭旻崢的身前。
蕭旻崢回頭看了眼鳳儀宮內，裏麵通火通明，卻沒有一點聲音。
蕭旻崢想了想，正準備回去更衣上朝。
身後，殿門突然嘎吱一聲打開。
蕭旻崢一回頭，就看見年長安站在門口，除了麵容慘白些，看上去與往常似乎無異。
“你......”
“她醒了。”
一句她醒了，打斷了蕭旻崢所有的話。
蕭旻崢驚喜的看著殿內，抬腳衝了進去。
床上，蘇卓麵色紅潤，正緩緩的睜開眼，看到蕭旻崢，柔柔的叫了聲：“阿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