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墨庭看著她,瞳仁冷然一縮,轉身將背影決絕地扔給了她。
“你自知就好。”
嗓音陰騭到徹底震碎了她的心。
她眸裏的所有光華都被剝落,像是被人狠狠扔進了暗角。
她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絕望仿佛決堤的海水一般,淹沒得她徹徹底底,永無出路。
她再也叫不出聲,當吳總過來扯住她的衣衫時,她絕望地在地上蠕動了一步,卻知道不會再有人來救她。
不要再掙紮了。他從來都沒愛過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你許青洛啊……
越掙紮,隻會在海水裏墜落得更深更無盡。
她像是失了魂一般坐起,根本不知吳總正在故作憐憫地望著她被血打濕的臉頰。
吳總將她帶回了酒店,她全程沒有一點掙紮,安靜地像一團死物。
“許小姐,我早勸你了,你何必為情所困呢?霍總他從來都沒有在乎過你。你對他再怎麼好,不過是自討苦吃。”
縱使是歎息般的感慨,可那語氣裏一聲又一聲的諷刺仍是清晰入耳。
青洛低著頭顱沒說話,眼睜睜看著血水染到了自己的衣帛上。
嗬,又髒了一件,她不禁勾唇自嘲。
數不清有多少衣裳被染了鮮血,剛好,都是霍墨庭賜予她的傷害。
吳總的聲音又從頭頂幽幽響起,他那雙狡猾的雙眸隻差快要滴出了毒汁了。
“霍總那麼對你,你一定心懷恨意吧?剛好,他喝了我那杯紅酒,撐不了多少時候了。怎麼樣,解恨麼?”
“但許小姐,至於你,還是依然是個被侮辱的貨色,同樣也逃不了。”
哪怕吳總上來攥住她的身子時,她仍舊一動不動,眸裏所有情緒早就被燒得幹幹淨淨,一片烏有。
她不過是被棄如敝履的東西。
腦海裏始終倒映著霍墨庭那張無情的麵孔,他總是恨不得將她活生生撕碎,總是恨不得她立馬死在他眼前。
他向來無情,尤其是對她。
想到這裏,青洛的嘴角不禁蘊出一層慘淡的笑,笑得令吳總渾身一震,以為是在嘲笑他自己,繼而粗暴地將她死死壓在床上。
“你笑什麼?你不過是被霍總拋棄的貨色而已,有什麼資格在這笑?!”
她的頭顱被撞在了牆上,一聲又一聲,一下又一下,疼得她縮起身子,可臉上的笑一秒也沒褪去過。
她早體會過這個吳總的惡毒,不會驚愕於他做的任何事。
終於,無聲的笑變得有聲,一點一點變得歇斯底裏。
這三年隱忍積壓的悲痛和哀傷,都在這一秒被無限無休止地肆意放大。
“我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都像他這樣欺辱我!”
她瘋了一樣扯落自己的衣物將傷口露了出來,毫無畏懼地放聲大笑。
“看到這些傷了麼?!”她笑得渾身顫抖,擠出的淚水和血水混作一團,聲音忽然沙啞一抖。
“你說……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才活成了這樣?”
語到一半她便哽咽了,整個人悲涼地跪在床上痛得抽氣。
“我到底做了什麼……才換來了這些不堪……”
驀地,她一把拿出了早已包好的酒杯碎片,方才,她特意撿起了一片用來防身。
碎片割破脖頸的瞬間,血從她的頸間漫過了衣袖,凝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