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暮靄沉沉、歸鴉陣陣,若在杭州,此時應該已經宵禁了,街麵上除了士兵、官差和打更人外,不允許任何人上街。不過這裏是長安,宵禁的時間推遲了半個時辰左右,以便讓晚歸的商戶旅人有時間回家赴店,所以商鋪的掌櫃夥計開始關門閉店,收拾桌椅;街上的人行色匆匆,就是醉鬼們也踉蹌著往家走,免得時間一到自己被當做小偷盜賊給抓了。
巡街的武侯已經帶著兵丁們出宮,開始在街上巡查起來。就在金吾衛離開宮門時,垂柳下麵一個黑影猛地躍上宮牆,落入了皇宮,不管是宮牆外巡街還是宮牆內關門的金吾衛,都沒有發現這個奇怪的黑影。黑影就像一隻壁虎,緊貼著宮牆,在夜色的掩護下在大周皇帝的家裏竄來竄去。
皇宮畢竟是皇宮,正所謂是金碧輝煌、雕梁畫棟,不過精裝修的都是皇帝、嬪妃們的居所,太監宮女們的房間也就那樣,還比不上一般的富貴人家。智障運氣不太好,摸了好幾間房,卻連一件看起來值錢的東西都沒發現。不過瞎貓終歸是能碰上死耗子的,智障從一件小屋裏鑽出來,門口便是一堵宮牆,一個翻身躍上去,一個寬敞的宮院便出現在智障眼前。
假山、水池、奇花異草、珍稀樹木和精美的步道回廊把整個院子裝點的像天宮一般。宮殿的中門半掩,兩個太監模樣的人守在兩側,侍衛們在院中來回巡視,連一隻蒼蠅也很難逃過他們的法眼。殿內燈火通明,黃色帷幔下一人側臥龍床正在安眠。
“嘿,踏破鐵屑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皇帝臥室裏的東西,每一件都可以稱得上是寶貝,不用多,隻需要拿兩件,這回程的盤纏就夠了。宛若一陣清風,智障趁著侍衛們換班的功夫飄入殿中。不得不說這個皇帝的寢宮雖然大,但屋中的擺設卻很簡單,整個殿內就隻有一桌一塌一張床,桌塌應該是皇帝工作的地方,上麵擺著筆墨紙硯和一摞奏章,一隻玉石鎮紙,一把紙扇。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這樣的擺設,顯得有點寒酸了,不過智障卻點點頭,暗道這個皇帝不錯,起碼知道節儉。
“這皇帝是個窮鬼……”智障滿屋子看了一圈,不由腹誹的嘀咕道。便在此時,龍床上的皇帝翻了一個身,露出一雙帶著老繭痕跡的左手來,拇指上帶著一個碧綠的玉石扳指。不用問,這個扳指絕對價值連城,智障一喜,將剛剛拿在手裏的紙扇隨便往腰上一插,躡著腳往皇帝的龍床邊走去扳指到手,這一趟皇宮之行就算圓滿了。
“嗚……”一陣風起,半掩的宮門微微一抖後閉合起來,智障連忙躲到帷幔之後,而此時龍床上的皇帝撲棱一下坐了起來,一臉驚懼的望著宮門方向,右手緊緊地握著一把華麗的長劍。
“嗚……”蕭瑟的風聲在宮殿中回蕩,然而大殿卻是門窗緊閉,不知這風是從何處而來。床上的皇帝雖然握著劍,身體卻在瑟瑟發抖,驚恐的望著殿門方向。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若有若無的聲音在殿中飄蕩,智障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女子模樣的人披頭散發的出現在龍床前,身上的白衣染著斑斑血跡,最為奇異的是這個女子慢慢向前移動,但她的雙腳卻離地一尺有餘,智障心中一突鬼?
“你……nbp;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纏著我?”龍床上的皇帝緊攥著寶劍顫聲問道。
“我?我就是你啊,你忘了嗎?”女鬼說著,披散的頭發忽然直立起來,露出一張七竅流血的男人麵孔,滿臉猙獰的嬉笑道。還別說,這張臉如果擦洗幹淨的話,跟那皇帝還真有幾分相似。
“你……”皇帝又驚又怕,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嘿嘿……你看咱倆長得一摸一樣,為什麼你做了皇帝,而臥卻隻能做個孤魂野鬼啊?要不咱倆換一下吧,我來做皇帝,你來做鬼?”那人一邊嬉笑說著,一邊作勢要撲到那皇帝身上。
“啊……”那皇帝嚇的用左手蒙住了眼睛,右手的劍胡亂的揮舞,劈砍那鬼。
“嘻嘻……nbp;我是鬼魂,你傷不了我的,乖乖的跟我交換吧。”
“護駕、護駕……救命啊。”皇帝奔下了龍床,躲到一根漆紅的柱子後麵,大聲呼救。
“這殿裏被我施了法術,外麵的人什麼都聽不見就我們倆,別白費力氣了,放心,我會好好嗬護你的那些嬪妃的……”那鬼一邊笑一邊慢悠悠的飄向皇帝,眼看著一雙鬼爪就要搭在皇帝的身上。
“靠……nbp;你早說嘛。”那鬼正要掐住皇帝的脖頸,大殿內突然想起一個如釋重負的聲音。一帝一鬼俱是大驚,回頭看時卻見智障抹了一把腦門,施施然的從帷幔後走出來。上下打量了那鬼一番,智障搖了搖頭“太醜,你這德性怎麼能做皇帝?鬼頭鬼腦、苟苟且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