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杳。”沈恪鬆開她,一把扯下她又往耳根摸去的手,“你最好不要惹我。”
蘇杳杳撚了撚指尖,直起身子,將遮擋住兩人的大傘舉過頭頂,見好就收。
前方是霧氣般細密的雨幕,她伸手接了一點,攏在掌心。
這雨得下的小,才能潤物於無聲,不是嗎?
“下官參見齊王殿下。”京兆尹周翊在遠處逗留了許久,這才敢帶著人走過來,舉手躬身一禮:“下官已經派人封鎖好現場,魏德遠屍首尚還在書房內,隻待您一到便可開門繼續查案。”
沈恪隻“嗯”了聲,並未搭話,胳膊肘枕著輪椅扶手,單手撐在有些發燙的耳邊,下意識摸了兩下,神色又恢複了懨懨的模樣。
周翊似乎已經看慣了他少言寡語,冷冰冰的樣子,退至一旁引手道:“殿下這邊請。”
書房外種植的藤蘿已經過了花期,懸垂著扁豆似的莢果,上頭灰綠色的絨毛沾了雨,被風一卷,重重地砸到泥地上。
“開門。”周翊站在沈恪身側,對著他稟告道:“此處便是魏德遠暴斃之地,下官於今日淩晨已經初步檢查過,門窗皆無被撬痕跡,書房整潔不曾有翻動過的跡象。連魏德遠身上也沒有打鬥或爭執留下的痕跡,隻是,下官在其咽喉處發現了少量生金,以及案幾上飲了大半的金箔酒,因未曾解剖,初步斷定為吞金而亡。”
蘇杳杳撿起一枚紫藤莢果,還未細瞧,便聽沈恪叫了聲:“過來。”
“不知這位……”周翊看了一眼明顯是女兒身蘇杳杳,猶豫斟酌後問道:“……小公子是何身份?”
“見過周大人。”蘇杳杳拱了拱手,“在下蘇清澤,蓋因魏德遠之死牽扯到了將軍府,皇上特許我來調查清楚。”
周翊笑著點點頭,心裏十分明白她這是在胡扯。
蘇清澤那個紈絝子他不是沒見過,不過,瞧起來此人五官倒與之有兩分相似,當下便明白過來,也不揭穿,而是道:“蘇公子請。”
房間裏泛著一股子酸腐巨臭的味道,閉門半日後,臭得像擺了百八十個未刷洗的恭桶。
蘇杳杳剛一踏進去,就被熏得倒退出門,衣擺卷出些許渾濁汙穢的氣體。
沈恪眉梢一蹙,寧遠動作飛快將他挪到了一旁。
他看著蘇杳杳,“進去。”
“你怎麼不進去!”蘇杳杳聞了聞衣服,壓下胃裏一陣翻湧:“我等味道散了再進。”
“想不想查案了?”
蘇杳杳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轉就繞到沈恪身後,將寧遠擠到一旁,“要死一起死啊!”言罷便推著沈恪往房間內走去。
周翊收回詫異地目光,見寧遠和那些侍衛也不阻攔,隻是望著灰蒙蒙的天當沒看見。他眉心一跳,在心裏那個打死也不能得罪的名單上,默默地添上了蘇小姐的大名。
活了大半輩子,從官二十餘載,想要在這遍地是貴人的京中存活,察言觀色的本事周翊還是有的。
同時又忍不住唏噓,為何下官說話,齊王從來不應?難道是太醜了?
“周大人。”房間裏傳來聲音。
他放下扯在自己鬆垮臉皮上的手,“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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