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送你,我自己繡的。”
沈恪將視線上移,她鬢邊刻意簪了一朵粉白的玉雕桃花,因著方才的那些動作,已經有些歪了,他不自覺伸手,撞向她含笑的眼睛。
“美嗎?”蘇杳杳正了正簪子,也不知問的是她自己,還是香囊。
沈恪撤離開視線,捏著香囊看,“鴛鴦?”
“鵝!”蘇杳杳聳了聳鼻子,頗為自豪補充道:“長得像鵝的鴛鴦。”跟上輩子那個幾乎是一模一樣。
沈恪開口:“好醜。”
蘇杳杳:“……”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啊?
想了想,她攤開十指,又道:“紮了我好幾十下呢。”
沈恪忽然笑了笑,側過身,單手支著腦袋看她,像是漫不經心般問:“我幫你揉揉?”
“不。”蘇杳杳將手湊到他嘴邊,“要親親才能好。”
沈恪沒說話,眉梢微揚,拇指在繡線上來回摩挲,夢裏的那一幕與現在重合。
“你怎麼不說話呀?”果然,蘇杳杳開口。
沈恪眸色加深,將香囊往枕頭上一丟,捉住她的手,將她的食指放到口中。
指尖觸到他濡濕的舌,伴隨著輕微的裹挾吸吮,蘇杳杳偷偷吸了一口氣,難得紅了雙頰與耳垂。
他眼眸深邃,似笑非笑,淺色的薄唇懶懶地含著她瑩白的指,莫名有些情.、色的味道。
蘇杳杳緩緩吐氣,感覺再也受不了,小幅度想要將手抽出。
沈恪卻拉住她的手,添吻了一下她的掌心,“還要嗎?”
妖孽!蘇杳杳被誘惑著點頭,隨即猛地又搖了搖頭,耳尖已是鮮紅欲滴:“……還是不要了吧。”
沈恪抬了抬眉眼,伸手在她脖頸留下的淡紅色痕跡上勾畫,漫不經心道:“這麼點膽子,嗯?”
蘇杳杳一把捂住臉,十指大張幾乎擋不住那雙靈動的眼,“我是怕……”
她頓了頓,將眼睛遮了起來,“我會忍不住......留不到洞房花燭。”
直白且露骨。
沈恪沉默了……
蘇杳杳緩聲補充道:“你得理解我,畢竟我等了好多年。”
沈恪約莫是有些心疼了,指尖繞著她垂在腰際的發尾,許久後才道:“與我說說。”
“咱們得小心沈玨……”蘇杳杳話鋒一轉,將上輩子沈恪暗中查到的東西粗粗講了一遍,最後倒是避開了自己的慘狀。
沈恪聽後,沉默半晌,問:“那麼你呢?”
“忘記了。”蘇杳杳毫不猶豫回答,“就像莊周夢蝶,我夢醒後就看到了你,腦子裏分不清是什麼情況。”
“真的?”
“嗯。”蘇杳杳點頭,下意識不想將自己被燒死的結果告訴他,因為她知道沈恪的某些想法。
就像上一世,情況一旦壞到他無法控製的時候,他會想辦法推開她,給她留下一條自保的路,獨自赴死。
蘇杳杳怕她說了之後,沈恪會在一開始就為了避免悲劇發生,將她推得遠遠的,不讓她再次陷進陰謀的泥沼。
緊閉的房門內傳出模模糊糊的說話聲,寧雙與寧遠兩人,自關門後就站到了聽風閣的台階下,耳中各塞了兩團棉花,貫徹著非禮勿聽,非禮勿看的醒世箴言。
日頭太大,已經將二人頭頂的黑發曬得發燙,寧雙摸了一把汗,我們不熱,真的一點都不熱。
寧遠聳了聳汗濕的後背,心裏默念了幾百遍,心靜自然涼。
於是,寧棋匆匆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兩人曬得通紅的臉,他正了正聲:“去通報一聲,燕王到訪。”
寧遠瘋狂搖頭,拐了拐寧雙,“你去!”
寧雙翻了個白眼,求生欲使然,還嘴道:“你怎麼不去?”
“要麼吃土,要麼去敲門。”寧遠抬腳踹了一下寧雙的屁股,“你自己選。”
“要死一起死!”寧雙猝然轉身,拉上寧遠與寧棋,大步拖上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