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瞟了那些東西一眼,便有丫鬟將蓋子打開,參體靈秀、須長似龍蛇飛舞,看來是下了不少血本。
“燕王消息倒是靈通。”他淡笑著道,“這麼快便知道了溫先生的行蹤。”
沈玨笑臉一僵,隨即幹巴巴地說:“王兄說笑了,我隻是偶然聽人提起罷了。”
沈恪話鋒一轉,卻是出人意料,道了聲:“多謝。”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沈玨端茶抿了一口,正準備吩咐丫鬟將東西擱下,就見寧遠走了進來。
“九爺,大小姐。”他朝沈恪與蘇杳杳拱手,畢竟有外人在,王妃緩兩日再叫。
“溫先生來了。”
沈恪側頭看了蘇杳杳一眼,道:“請人進來。”
沈玨目光閃了閃,將茶盞擱下,站起身來,“既然王兄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看望王兄。”
沈恪並未挽留,隻吩咐寧遠:“送王爺出去。”
人剛一轉身,溫言便自門外走進來,袍服雪白,纖塵不染,腰間捆紮著一條水綠色羽緞腰帶,兩端繡著櫻草色的合歡花,眉眼溫柔,雖逆著光可依舊難掩風華,清潤如天上皎月,行走間帶起的風沾著淡淡的梅香。
沈玨直直向他看去,頷首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後,才帶著幾乎要將頭埋進衣服裏的小廝離開。
溫言腳步頓住,停在沈玨身側,視線卻落在小廝身上,目送著兩人出了門。
“溫先生找的可是那人?”見人已走遠,沈恪忽然開口問。
溫言收回目光,幾不可見地頷首,抬腳走了過來,“王爺考慮清楚了嗎?”
如此沒頭沒尾的對話,蘇杳杳聽得是一腦袋問號。眼神鎖定兩人,來回看了好幾次,隻覺得他們之間,有她看不懂的暗潮翻湧,遂疑惑著問:“你們在說什麼?”
沈恪沒有回答,而是捏著她的手緩緩摩挲著,淡聲道:“你先回去。”
“為何?”蘇杳杳又看向溫言,“你們是有什麼秘密嗎?”
溫言揚了揚唇角,眼裏溢滿溫柔,緩聲道:“沒有。”
“那我有什麼聽不得的?”她又問。
“不方便……”沈恪鬆開她的手,想了想,尋了個借口:“溫先生要替我診治。”
溫言點頭,開口:“……需得脫下褲子,確實不太不方便。”
蘇杳杳:……
沈恪假咳兩聲,看著她笑,“聽話。”
大概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蘇杳杳下意識點頭,“哦”了一聲,聽話地出了門。
“你給我的東西,我看了。”沈恪看向溫言,“後來呢?”
那些破碎的片段很難聯係起來,沈恪回憶了多次,後來還是加上自小所做的那些模模糊糊的怪夢,才隱隱猜測到幾分。
溫言微微垂下眼瞼,沒有多餘的表情,“我已經告訴過王爺,時機到了自會知曉。”
沈恪注視著他,緩緩道:“既要合作,還請溫先生透個底,你要對付的恐怕不止你那小師妹一人吧。”
溫言心下有些驚訝,沈恪的頭腦果真高於常人。他習慣性地彈了彈指間,淡聲道:“清理門戶而已。”
“清理門戶……”沈恪玩味地重複了一遍,語氣冷了下來,“那麼我隻能拒絕溫先生的提議了。”
溫言抬眼,與他對視,“王爺放心,所謂清理門戶,必是犯了禁忌。”稍頓片刻,又莫名地說了一句,“俏俏很可愛。”
“本王所愛之人,自然是可愛的。”沈恪輕撫了一下掌心。
“那麼王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沈恪沒有讓步,問道:“未入師門,算不上門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