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過來......”
用了點力將人往下拉,蘇杳杳剛閉上眼睛,隨即車身猛地一晃,她差點沒從橫躺的凳子上滾下來,沈恪眼疾手快將她扯到懷裏。
寧遠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像是吹了凜冽的寒風,散得含糊不清:“九爺,夫人,圍場到了。”
“哎!”蘇杳杳氣急敗壞地跳下馬車,腦後的絨毛蕩了蕩,身上已經披了件繡著白鶴的明紅大氅,宛若彈落到雪地裏的一團烈火,明豔又奪目。
“怎得這麼快就到了,也不說再慢點!”她歎氣,鹿皮小靴踢了踢地上雪,砸出一個淺淺的坑。
寧遠埋著腦袋,看著地上的坑,非常誠懇地認罪:“是屬下失職。”
“哎呀,我又沒有說你。”蘇杳杳拍了拍他的肩,解釋道:“我氣我自己呢,你放鬆點。”
寧遠肩膀一僵,背後發涼,不,小的皮緊一點也不敢放鬆!
............
圍場外開辟出的雪地上,已經支好了大大小小的帳子,來往巡邏的帶刀護衛和打點著行裝的仆從皆是行色匆匆。
前方有交好的官家小姐和公子哥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侃侃而談,嬉笑著踩雪。
蘇杳杳拉著沈恪的手並排而行,空氣有些刺骨的冷,十指交握,手就難免要露出披風一截,她也不嬌氣,竟是連個手爐都未抱。
“也不嫌冷。”曼聲說了一句,沈恪握了握掌心,觸及溫熱一片。
“有你在呀。”蘇杳杳單手攏了攏披風,笑著繼續往前走,“我熱著呢。”
默默跟在後頭的寧遠心裏苦,可什麼也不敢說......
前方聚集的人群,見到齊王府一行聲勢浩大緩緩而來,具是一愣。冬狩曆年都有,但好像自他們有記憶以來,齊王每一次都是缺席,怎的今年會有如此閑情逸致到來。
說是閑情逸致倒也沒錯,凡在場之人皆穿著形色各異的騎裝,或簡約,或精致,摩拳擦掌等待狩獵的興致高昂,唯有齊王殿下,著素日常服,黑色的貂裘大氅,半露的衣擺處金線繡著踏火麒麟。
如天上孤月般的清冷,偏又被身旁火紅的身影染上暖色。
再一瞧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眾人心裏瞬間敞亮起來——原是陪著蘇杳杳來的。
說不清到底是羨慕還是嫉妒的氛圍中,大片的落雪被踩響。
冷不防一道聲音響起,說出了眾人心中的驚疑:“遠遠瞧著,我道是誰,沒想到竟是王兄親自來了。”
蘇杳杳順著話音轉頭,便見沈玨翻身下馬,暗紫色的鶴氅在雪上劃出一道暗光,他將金柄雕刻的馬鞭捏在手裏。
“我原還以為,王兄今年也不會來的。”
“她喜歡,便來了。”沈恪眼皮懶懶地抬起,是一如既往的不給麵子,“有問題嗎?”
“不敢,不敢,弟弟這也是高興。”沈玨好似也已習慣他這態度,笑容不改,向著旁邊的蘇杳杳看去。
他語氣很是熟稔:“王兄與嫂嫂的感情,還真是羨煞旁人。曆年來女子當中都由嫂嫂拔得頭籌,想來今年也當是如此,不知狩獵之時,王兄是否會同去?”
說完,他還不著痕跡地瞟了沈恪的腿一眼。
殘缺之人,竟也跑來湊這個熱鬧,豈不是自取其辱。不過,如此倒也好,省的他多做部署,無法幾方兼顧。
蘇杳杳眯了眯眼睛,論擠兌人,這輩子就沒輸過。
她笑著看向沈玨,語氣同樣很熟稔:“王弟謬讚了,其實......你也不必羨煞,我與你王兄感情是極好,可不日後就會有兩位美嬌娘同時抬入你府中,屆時,您左手牽一位,右手拉一個,美人雙雙在懷,那才真真是羨煞旁人呢。”
沈玨臉一綠,笑容還停留在僵硬的唇畔。
這兩門親事是怎麼來的,他們彼此都有數,當日之事乃他畢生之恥,不止壞了他後續的計劃,更令他名聲大挫。
流言蜚語好容易才停歇,若說蘇杳杳不是故意惡心他,怕是連鬼都不信!
“嫂嫂說笑了。”
“哎,不要客氣嘛,先與你道聲恭喜罷了。”蘇杳杳掩唇笑了笑,“至於狩獵,我家王爺可心疼我了,說是天冷,非要我留在他身邊,賞賞景,談談情什麼的,說起來還怪羞人的。”
沈玨:......
“嫂嫂還真是......愛開玩笑!”伶牙俐齒。
“過獎,過獎!”蘇杳杳道:“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說罷也不管沈玨是什麼反應,對著寧遠抬了抬手,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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