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木嶺 9(1 / 3)

亂木嶺 9

長文自打和白碧雲好上後,心裏邊就撒了蜜糖似的。沒事兒的時候,長文就往那兒跑。可不知為什麼,白碧雲隻規定他每個月隻來兩回。別的時間她概不接待。長文就問白碧雲為什麼這樣,白碧雲說,自己怎麼說也沒有改嫁,現在還是人家老張家的人,張家的禮法嚴著呢。

這天晚上,長文和白碧雲見麵,長文突然發現,白碧雲的手腕上多了一對紅玉手鐲。長文就問她啥時候買的,白碧雲說早就有。兩個人在炕上滾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聽到窗子外邊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長文吹了燈,掏出了放在枕頭下的匣槍,打開了保險。

外頭的聲音沒了,隻傳來了沙沙的雨聲,這時,長文突然聽到,窗了外邊傳來了貓叫春的聲音。長文這才長出了一隻氣。

“你才是一隻偷腥的貓呢!”白碧雲用柔指點了長文的額頭,捂著嘴咯咯笑道。

長文一把摟住白碧雲羊脂般的身子嘿嘿一笑:“我就是隻貓怎麼的?專偷吃你這個腥物……”

兩個人又摟在一處了。可不知為什麼,長文老是覺得白碧雲有些心不在焉……

這天上午,長文正在家裏和新任的管家談論著秋後收租的事情,鍋盔急急忙忙跑進來稟報說:“少爺,不好了,外邊來了好些荷槍實彈的警察,領頭的說他是縣警察所的劉所長,要您出去,他有話要跟您說。”

警察所的劉俊龍所長,長文不止一次聽說過這個人。自打日本人來了後,這個人就成了日本人手下的一條狗。聽說現在正在鬧共產黨八路軍,死在他手裏的共產黨八路軍不知道有多少。這小子雙手沾滿了鮮血。對日本人,長文向來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對劉俊龍這樣的人,長文也是嗤之以鼻。雖說他沒見過真正的共產黨八路軍,可他對這些人是有好感的。他不止一次聽說,共產黨八路軍專和日本人過不去。不過,現在劉俊龍既來了,大麵子上的事兒他還得過去。想到這兒,就來到門外迎接。

“劉所長,長文有失遠迎,望乞恕罪。”長文雙手抱拳,客套一番。哪知劉俊龍臉兒一沉,一揮手說:“來人,長文這小子私通八路,把他給我帶走!”長文一下子就愣在那兒了:“劉所長,您說什麼?我怎能私通八路呢?劉所長,您誤會了。”劉俊龍揮了揮手:“杜大少爺,我隻知道奉命行事,至於你私沒私通八路,我劉俊龍管不著。來人,把杜大少爺給我帶走!”

長文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被警察所的人捆了個結結實實。這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長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如今竟成了階下囚。他問看守他的警察問為什麼將他給抓進來,看守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隻說他私通八路。長文嚷著要見劉俊龍,可劉俊龍自打將他抓進來,就像一條遊到深海裏的魚,再也沒在他麵前出現過。

這天晚上,長文正在牢房裏邊長籲短歎,突然牢門的鑰匙被打開了,劉俊龍眯縫著眼走了進來。

“杜大少爺,知道我為什麼將你給抓來嗎?”劉俊龍點燃一根“大雙刀”,滿臉得意地說,“聽說你看上了一個女人?”

長文就是一愣:“劉所長,您沒搞錯吧。我是有太太的人啊!”

劉俊龍一撇嘴兒,翹著二郎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可是你知道嗎,這個女人她和我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長文的冷汗就下來了:“這個女人和您的關係也非同一般?這個女人是誰啊?”

“誰?白碧雲。長文,我告訴你,那是我的女人。看到她手腕上的那兩隻紅玉手鐲了嗎?那是老子上回去給她買的。”劉俊龍吐了口煙,“不要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實話告訴你,我和白碧雲相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她男人沒死,我們兩個就有意,沒想到你小子當間兒又插了一個杠子。”

長文這才恍然大悟。這白碧雲的心裏原本就有了人。長文心裏這個氣啊,大罵白碧雲是個負心的婊子來。

“劉俊龍,你仗著手裏這兩條破槍就欺負人。你這是公報私仇!白碧雲和我相好不假,可為什麼你能去得我就去不得?”長文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現在,就是讓老子去,老子還嫌髒呢!等老子出去了,就是傾家蕩產,也要和你沒完。”

劉俊龍站起身來繞著長文踱了一圈,咂了一下嘴兒,說:“大少爺,實話告訴你,你恐怕沒那個機會了。我已經上報,你已經被定為私通八路之罪論處。大少爺,事到如今,你隻能怨你自個兒的命不好。”

難道,是白碧雲出賣了他?他和白碧雲之間的事兒隻有天知地知,別人怎麼會知道呢?怪不得那天晚上白碧雲和他在一起時有些心不在焉,原來是心裏又有了別人。一定是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見劉俊龍現在有權勢就踢開了他。想到這兒,抱著腦袋吼道:“白碧雲,老子和你沒完,你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