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饒苦笑,“媽,你在這裏,我跑得掉嗎?如果可以,當時就不會留下來等他醒了!”
“可我希望你現在留在這裏,不僅僅是為了我,還是因為孩子。那孩子這些日子雖然不纏著你,可是他的目光卻無時無刻地不在你身上。對於他的愛,你就半點無動於衷?”
“媽,別說這些了,時間不早,趕緊去吧!”紀饒推紀母。
紀母無奈何地歎了口氣,轉身抱起小翼上了車。
車子啟動,小翼突然探出頭來向她撲楞著雙手。
她走上前去,他立即緊緊抱住了她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在她耳邊說:“媽媽,我愛你。你會乖乖地留在家等我回來的吧?”
紀饒的心無比柔軟,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會的。”
小翼伸出一根小手指,“拉勾?”
“好。拉勾。”紀饒勾著他的手指輕輕搖了搖。
小翼戀戀不舍地鬆開了她的手。
車子開了很遠,他的頭始終伸出來凝視著她。
紀饒看著看著,眼睛就模糊了。
本以為他們這一走,她難得地可以躲幾小時清靜,卻沒料到眼看著他們離去,她的心越來越空越來越落寞。
她才恍然發現,在這段相處的日子裏,她竟然已經習慣了熱鬧,習慣了一轉眼就可以看到孩子的笑臉,聽到孩子的笑聲。
顯然,不管這一切是不是她的幻覺,她都已經深陷於對小翼的愛裏了
紀饒強迫自己看了會書,再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於是索性放下,去花園挖地。
這段日子,她習慣用挖地來釋放自己心裏壓抑而又疑惑的心情。
挖到一半,已經n久不出現的莫晴晴來訪,她急忙放下鋤頭洗幹淨了手切水果泡咖啡招待莫晴晴。
莫晴晴笑著看四周,感慨萬端地說:“這裏曾經因伯父的去世而變得蕭條冷清,可是隨著蕭墨和孩子的到來,這裏一切又恢複了生機,饒饒,祝賀你。”
紀饒沒吭聲,端起咖啡淺抿了一口,放下,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問道:“晴晴,我失憶了,所有的事情我都不再記得了。他們又沒一個人肯跟我說實話,就讓我一個人整天在這裏瞎猜疑。你是我的朋友,你一定知道當時發生的事情吧?跟我說一說吧?”
莫晴晴歎,“饒饒,記憶有時候是殘酷的。你有沒有想過,你什麼都記得,偏偏選擇遺忘了那段記憶,是不是說明那段記憶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痛苦的殘忍的呢?既然是痛苦的殘忍的,咱們硬生生地把它切開,那對於那些努力地想把它忘記努力地想重新開始新生活的人們來說,是一件極其冷酷的事情呢?這些年來,蕭墨和伯母都很不容易,他們能堅持著等你醒來,就證明他們都深深地愛著你。既然如此,你還執著地去追求真相做什麼?饒饒,把失憶看作是老天爺給你的禮物吧!這也是伯母一直暗自歡喜的。不看過去,著想於現在和未來,不是你過去對於生活的一貫態度嗎?什麼時候,你變得迷茫了?”
紀饒苦笑,“看來,你也不會跟我說實話了。”
莫晴晴輕輕拍她,“是。我不會跟你說。我是你朋友,我隻想看到你幸福。過去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讓它隨風去吧!千萬別庸人自擾。如果你實在無聊,我們去逛逛街好了。又或者你到我公司上幾天班,義務地幫我幾天忙好了。總之別讓自己有機會閑下來胡思亂想。知道嗎?”
紀饒揮了揮手,“算了。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你最近怎麼樣?和杜風還好吧?自從上次在醫院見過杜風之後,便再也沒見過他了。你也是,這麼久不跟我聯係,我也到處找不到你。你們還真的夠朋友啊!”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在國外。昨天晚上才回來的。今天一大早不就過來找你了嗎?至於杜風,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也找不到他。每次見孩子,也沒能見著他。他是離我越來越疏遠了。”莫晴晴苦笑著說。
紀饒歎了口氣,“或許你們真的不適合。晴晴,你有沒有想過索性放手,好好地看看自己的四周,說不定最適合你的那一個就在你身邊呢!”
莫晴晴堅定地搖頭,“除了他,我誰都不想要。他一天沒和別人結婚,我一天就不會放棄。”
“何必為難自己?”紀饒心疼地問。
莫晴晴突然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是啊!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為難我自己!我努力地想變得優秀,就是不想自己再被金錢被男人所困,可到頭來,我還是栽在了他身上。他就像我心房上的烙印,要想把他除去,就得把我這顆心給挖碎了”
紀饒聽得心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