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身白衣,一手利劍,一臉蒼白!
――西門吹雪。
陸小鳳突然覺得西門吹雪很可憐,因為這是一個一眼看起來就孤獨無比的人。
他歎了一口氣,上次他在張十八麵前雖然夾住了對方的劍,卻沒能趕緊留住對方,一起好好談下心。
因為當時他竟然有點怕,怕對方不會和自己交朋友,因為他的手指已讓對方的劍從此下不了台。
陸小鳳正在歎氣,遮天手卻身處險境。因為西門吹雪的劍就在空氣中極快劃過,直指遮天手。
及時回過神,陸小鳳的手微微動了下,準備探出!他忍不住悄悄在皺眉,那是因為,看來他已不得不第二次去夾西門吹雪的劍。
有個黑影卻在一邊很突兀的冒了出來,冷不丁撲在遮天手的身上。於是,西門吹雪的劍就這麼停了,被迫停下。
西門吹雪,當然不想傷害到無辜。於是陸小鳳的手又沒動靜了,他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很不想再傷了西門吹雪出劍的驕傲!
周圍一片刺鼻的酒氣衝天,陸小鳳發現那個及時救場的黑影是一個酒鬼,手裏捧著個酒香四溢的大酒壇。
不但是酒鬼,還是個窮鬼。因為這人一身破衣,髒得烏黑發亮,估計是個乞丐。
這醉酒的乞丐舌頭打結一般在叫:“給我酒,我還要喝!”
他估計是喝得糊塗了,明明自己的手裏有著酒,卻在叫酒喝。
西門吹雪的眼神更冷了,誰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已經有了怒火。因為這是他的一次決鬥,剛才他正等著對方亮出快手來應對自己。
一邊,遮天手卻笑了,對乞丐道:“等會吧!我一定請你喝酒。”
乞丐瞪大了眼睛道:“我隻要銀子,有了銀子就可以自己買酒喝,隨時都可以喝。”
——這乞丐似乎突然便醒酒了,沒忘記自己的老行當是乞討。
遮天手還是笑了笑,從懷裏摸出一個銀袋來,看也沒看裏麵的數目,就遞出去。
然後他意外發現,那乞丐的一張髒臉經過仔細的辨認,依稀是眉清目秀的樣子,看去還是個少年人。
少年乞丐問道:“這麼輕飄飄的一個袋子,裏麵究竟才多少銀子呀?”
遮天手道:“那都是銀票,不算多也不少了。”
少年乞丐道:“嗯,交個朋友吧!我叫林堂堂,樹林的林,堂堂正正的堂堂。”
他嘴裏在說交朋友,卻一轉身便搖搖晃晃走了,臨走前用手一下撈住了遮天手拿在手裏的那個銀袋。
遮天手又笑了,陸小鳳也笑了,覺得這個林堂堂實在有點意思。
被乞丐林堂堂這麼一打攪,決鬥已停,遮天手本就不想與西門吹雪決鬥,心情在暗中輕鬆了不少。
西門吹雪卻沒打算這麼放過這次的決鬥,又待舉起劍。
陸小鳳在一邊已道:“西門吹雪,去喝點酒吧,再遇見你很開心!”
西門吹雪臉色更僵更冷,似乎愣住,他沒想到陸小鳳會在再次見麵時說出這樣的話,這樣邀請自己。
——他,下意識就在點頭。陸小鳳身邊的遮天手,突然覺得陽光不那麼刺眼了,甚至還有點可愛。
(二)
圓月,繁星。還是這一夜,高崖,懸崖。
老實和尚隱居之地,那棟破舊的木屋裏,偷王司空摘星一隻手在摸那柄隨身軟劍,另一隻手拿著個酒杯。
他往劍身倒了滴酒水,劍氣卻衝天,已自動將這一滴酒逼開。看著一直往地下掉落的酒水,司空摘星兩眼在冒光,讚賞不已:“實在是好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