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跑了?”

“他腳筋都斷了,傷勢這麼重,能走就他娘見鬼了!”

五個人麵麵相覷,掌櫃的也嚇得不輕,披著衣服跑過來,手裏拿著一張紙條,忙說道:“大俠饒命啊,這裏有一張留下的紙條,我在房門口看到的,您請過目!”

粗獷男將刀往地上一杵,刀尖重重沒入木質地板,震起一層灰。劈手奪過紙條,上麵寫著幾個字。

[我把人帶走了]

氣到腦瓜疼,你他娘是誰啊!

沒有落款,但幾個人馬上就聯想到了昨夜也住宿的少女,那孩子看著不大,但走江湖的有幾個是簡單的。說不定功力還在他們之上,昨天居然一點都看不出對方的深淺,隻當是個屁娃娃。

“娘的,趕緊去追啊!”

“怎麼追啊,昨晚那場大雨下那麼久,就算有足跡也被衝掉了啊!”

已經有一個師弟跑去了外麵查看,回來就驚慌地搖頭,說道:“沒見一點離開的痕跡啊!別說腳印了,馬蹄印都沒有,小二說她昨晚入住沒牽馬!”

“那小賤人輕功如此了得?不行,分頭去追!我已經飛鴿傳書給風雨樓,說過幾天就帶人去,要是沒人交貨,你們拿頭給我去啊!”

掌櫃的將店小二扶起來,看著這群人急忙收拾了東西,連住店的錢也不給就騎著馬冒著紛紛細雨追出去了,甚至走的時候還順走了幾個鬥笠。

罷了,舍財免災,而且那個小姑娘給的錢還挺多的。

那邊丟了人急火攻心,這邊卷走了人的蘇紅枝將人放在藤條編就的床上,這裏已經離客棧幾十裏遠了,完全的偏離了先前的路段,是另一座小鎮郊外。

祝離一直沒有醒,他的傷勢沒有再惡化,卻也沒有被一步到位地救好。手腕和腳踝被挑斷的地方血淋淋的,缺口很大,能看到斷裂的筋肉,而且凹陷下去的胸口也顯示著肋骨斷裂。

這傷到筋骨了,不是她隨便一下法術就能治愈的,她若是接上了筋脈骨頭,還需要仙丹靈藥來滋養。凡人挨這麼幾下,基本是廢了一大半,別說修煉成仙,普通的武學都不能再練。

在她思索之際,兩位好友出現了。

憑空現形的白朧與彌生一左一右地蹲在了蘇紅枝身旁,學著她托腮去打量麵前這破破爛爛的小爛臉。

彌生又瞄了眼維持著小姑娘姿態的冷冽神尊,笑著揶揄:“紅枝,你從大冰塊變成小冰塊了?”

蘇紅枝不為所動,還是盯著榻上的小少年。

沉不住氣的彌生率先打破沉默,“救呀!傻愣著幹什麼,我帶了丹藥!”說著就要掏身上的瓶瓶罐罐。

蘇紅枝摁住了她的胳膊,“慢著。”

“還想什麼呢,不過我也奇怪啊,紅枝你既然猶豫的話,又為什麼要出手救他出來?”

白朧輕笑,“一時心血來潮,她總是想著想著,就動手了。”

彌生一邊嘀咕一邊掏出丹藥,“先前在天上就瞧見你拿著麻袋了,然後把這孩子倒豆子一樣倒出來,搞得像是抽盲盒。我還以為你要選他做徒弟,別說,他這張爛臉的輪廓還是很不錯的,帶回仙宮一定能醫好。”

蘇紅枝還在盯著昏厥的祝離,她從彌生的手裏拿過丹藥,指尖的碧綠色藥丸散發著淡淡的靈氣,這是天露丹,對內外傷有奇效。這麼一顆下去,她再恢複了祝離的創口,就能將斷裂的筋肉血脈給延續上,身子骨結實的,個把天就好了,會像沒受過傷那般。

她也聽不懂彌生的盲盒是什麼意思,畢竟這位姑奶奶總是說些新鮮詞彙。

“彌生,我想找付淩雲這種的徒弟。”

“啊,這就是SSR啊,可遇不可求,我算運氣好。”沒想到還有能被這石頭疙瘩羨慕的一天,彌生還有點小自豪。

白朧雙手攏在袖子裏,懶散著說:“要不你留著備用吧,這小子救了也不虧,你實在找不到好苗子,讓他頂上也無妨,你堂堂一個神尊,還帶不出一個徒兒?”

這話也有點道理,這仙丹也不至於浪費。可以一邊帶著這小子一邊去找更適合的徒弟,俗話說騎驢找馬。蘇紅枝去掰祝離的嘴巴,想要仙丹喂進去。手指一觸碰上小少年爛泥一樣的臉皮,她就察覺到了不一樣的觸感,她很少去摸誰的臉,但就是覺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