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沒想那麼多彎彎繞繞,就知道自己女兒被拒絕了。被拒絕了!

此時尷尬是一回事,氣憤又是另一回事。總之平燕侯本人現在感覺不太好。

蕭妗更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縱使恨恨地剜了一眼作乖巧狀的溫冬晚,也不能解氣。

顧獻最想看到的便是眼下的情況,兩家怕是要反目了吧,他就不信人家都這樣說了,平燕侯還能上趕著貼冷屁股。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隻是不能表現出來,很是憋屈。顧獻撣了撣龍袍,這才想起太子的事。

“問璋,鬧了這麼一出,太子的事,你怎麼說?”

太醫說太子此時不適宜四處搬動,但就這麼當著百官的麵也不妥當,何況殿下還有貴女小姐。魏皇後便命人人搬來屏風作遮擋,因此其他人此時都是看不到太子情況如何的。

顧問璋臉上浮起一抹歉疚之色,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平淡,拱手道:“是臣疏忽大意了,竟忘了太子殿下不能飲酒,臣知罪。”

顧獻眼神一變,他竟然知道這事?他攏著眉含糊道:“你可要說清楚,什麼叫太子不能飲酒?”

“陛下不知道嗎?”顧問璋驚訝地抬頭,“太子體弱多病,飲酒昏迷便是並發症之一。這事就算陛下您平日裏不關心,想必皇後娘娘也定是清楚的。左右是大樂儲君,總不至於也像我這無父無母之人一樣吧。”

顧獻又沉下了臉,這是當著眾臣的麵暗示他不夠關懷嫡長子?還是想借此事反咬他一口?

“朕日理萬機,沒想到竟疏忽了這回事,實在是對不起玨兒。”顧獻沉痛地歎息一聲。

顧問璋沒有急著搭話,他知道顧獻肯定不會就這麼一句話大事化小,哪怕隻能讓他蹭破點皮,他這位親叔叔也定然舍不得放過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顧獻收回了看向太子的慈父目光,大義凜然道:“朕決定即日起齋戒三日,為我兒祈福。至於坤王嘛,”

他想了想道:“雖不是有心,但太子身體是為國之氣運,馬虎不得。既然知道,卻沒放在心上,可見心不誠。罰其禁足三月,也算給太子一個慰藉了。眾卿意下如何?”

百官齊齊噤聲,都盯著自己桌麵上的菜肴裝起空氣來。

太子這事,怎麼說呢,可大可小。犯事若是個得恩寵的,一句無心之失也就翻篇了,可若是個被厭煩的,殺頭也不為過,畢竟太子的安危可不是拿來馬虎的。

而眼觀皇帝的做法,是不打算善了的。可明明前段時間還派他去西域,一副任人唯親的樣子。

眾人實在弄不清這位帝王究竟在想什麼,因此隻好一個個都作鵪鶉狀,眼觀鼻,鼻觀心地等著看有沒有不怕死的出頭鳥。

大殿上半晌沒有動靜。溫冬晚跪著也憂心忡忡,她自然是很想做這個出頭鳥,為顧問璋伸張正義的。但是皇帝問的是眾卿家,她要是搶答便僭越了。

顧獻對這緘默視若無睹,甚至點了平燕侯的名字,問道:“蕭愛卿,你覺得如何?”

蕭遠正氣著,嘴裏重重吐出兩個字:“甚好。”

“那不知蕭妗覺得如何?”

溫冬晚很是無言,問這對父女做什麼?怎麼不問她呢。

蕭妗心中也有氣,隻不過惹她氣的人是溫冬晚罷了。本來要成的事,被人橫插一腳,任誰都氣。

她斂眉,似是低落地道:“臣女的意見,想必也不能服眾。既然溫三小姐如此關懷王爺,倒不如請她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