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牧似乎就是要讓人誤會,見徐子衿扭頭,表情驚愕又羞憤地望著他,忽然低下頭湊了過去她臉邊,輕輕一吻。“怎麼了?不喜歡吃魚?那吃蝦吧?我給你夾。”
親昵又親密的樣子,儼然像是新婚燕爾,甜蜜恩愛的小夫妻。
徐子衿驚得無法反應。
譚牧說做即做,果真拿起筷子夾了一隻蝦,親自動手剝了蝦殼,送到徐子衿嘴邊,“來,張嘴,試試好不好吃,要是喜歡我再給你剝。”
徐子衿哪裏敢吃,好想問問譚牧:你是不是發燒了?還是吃錯藥了?
譚牧仿佛會洞察人心,在徐子衿開口前,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我這是在給你長臉,你別給臉不要臉。”
暗含警告的話語,成了別人眼中的悄悄話,配上他滿臉寵溺的表情,曖昧十足。
一桌子人,目光各異看著兩人的互動。
作為當事人的徐子衿卻是感到無比輕鬆,張嘴就把譚牧手裏的蝦肉吃了。
沒有發燒,沒有吃錯藥就好,要不然真會嚇壞她。
“怎麼樣?好不好吃?”譚牧目光灼灼望著她,眼底有著故意流露出來的繾綣情意。
“好吃,很鮮甜。”徐子衿點著頭,表麵上很配合,心裏卻在感歎,這男人的演技簡直厲害了,渾然天成,毫無破綻。
確實,譚家的所有人都被譚牧騙了,看著譚牧旁若無人跟徐子衿親昵,給她夾菜剝蝦,在座的幾人,表情不一。
譚中南板著臉,很是不滿,“譚牧,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光顧著伺候老婆吃飯,你自己還用不用吃?”
譚牧麵不改色,自顧剝著蝦殼,手指翻飛間,自成優雅,“我剛剛把你兒媳婦累壞了,幫她補補營養很應該,你也希望早點抱上孫子吧?”
譚中南被他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的樣子,堵得無話可說。
徐子衿有些受不了了,硬著頭發吃了譚牧手裏的蝦肉,壓低了聲音說:“差不多就好了吧,沒必要那麼認真。”
再這麼下去,她便宜沒占著,反倒要成為譚家的公敵了。
尤其是蘇心心,那憤恨的眼神,仿佛恨不得一口吞了她,看得人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譚牧感覺不到徐子衿的擔憂,貼著她的臉龐,小聲回應:“這種程度你就覺得太認真難為情了?譚家可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你最好別懷疑我的好意。”
徐子衿聽了這話,忍不住懷疑,他到底是真好意還是假好意,就譚家人現在的反應來看,她真的沒看出來是好意
他們八成已經在心裏罵她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就此放棄配合譚牧演戲,薑虞說話了,一開口便是感慨,“子衿你果然是個有福氣的,原先我還擔心你那些豔照新聞會影響到你跟譚牧之間的感情,現在看來完全是我多慮了。”
她滿臉笑容,看似真心替徐子衿感到高興,但她的話明顯不是這樣的意思。
若真是由衷為她高興,她便不會刻意提起她那些不堪的背景了,這對徐子衿來說,是禁忌,一觸即痛。
因為薑虞的話,她霎時變了臉,羞惱和難堪如同陰影一般籠罩在她的眉眼之上,她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指尖泛起一片青白。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徐子衿在隱忍著情緒,薑虞卻仿若不知,感歎完畢,又故意補充了一句:“子衿,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要揭你的底戳你的痛,我隻是希望你能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以後一定要感恩惜福,好好跟譚牧過日子,千萬不要辜負了他對你的一番情意。”
薑虞說完這番話,徐子衿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
這個女人果然是見不得她跟譚牧好,哪壺不開提哪壺,專門往人的傷口上撒鹽,太過分了。
正要說話,身邊的譚牧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腰身,結實有力的手臂莫名讓人心安。
她忍不住轉過頭,看著譚牧,眼底閃過感激。
譚牧勾唇對她一笑,繼而轉眸睨著薑虞,臉上的笑意在瞬秒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沉,“虞姨,我知道你是好心希望我跟子衿能恩愛白頭,但我跟子衿怎麼過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幹涉我們的感情,不要再提起任何關於子衿的過往,否則別怪我不領情。”
冰冷的聲音,陰鷙的臉龐,前一秒他還對著徐子衿笑,後一秒他就換了一副麵孔,變臉的速度快得令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