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行如隔山,雖然燕崇樓和貢桑諾爾布之前根本沒有聽過這樣的一番理論,但是卻對鬥爺的話深信不疑。這鬥爺是鑽山門裏的人,自然是對地脈地勢了如指掌了的。
燕崇樓歎息道:“我還當請了你鬥爺出山,便都解決了,沒想到還是這般困難。”
不過鬥爺卻搖了搖頭,道:“這倒也未必,我並沒有去瀛台周邊勘察過,雖然對大的風水格局看的很清楚,可是在細微上卻也有很多變化,說不定在水係中有幾可以下鏟子挖掘的地方。”
燕崇樓這才高興的一拍大腿,重新將那一疊銀票塞進了鬥爺的手裏,約定第二天下午在棋盤街西見麵。
貢王回到了張府,已經是快要兩天了,守門的家丁見王爺神采奕奕,嘴角還掛著一絲絲的笑意,似乎是心情不錯,便也不敢問王爺的去處。隻是兩個門丁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然後曖昧的一笑。
貢桑諾爾布沒有回寢室,而是到了張之洞的書房,這個時候張之洞大人早就上朝去了,書房之中也沒有別人。便坐在了桌案之後,取過了一支筆,便在紙上寫寫畫畫。
這個時候,府上的人都沒有醒來,就連茶坊的火都沒有生,整個書房和小院之中寂靜無聲。王爺正在梳理這一天的所見所聞。
通過在得天齋的所見所聞,王爺可以得到幾個定論。
第一,燕崇樓作為結拜的二哥,自然是兄弟之間感情甚好,可是這燕崇樓做事情卻讓人十分費解,就拿今日的事情來說,你一個綠林的草莽,因何要去爭搶前朝的玉璽?雖然後來也是能夠自圓其說,是幫著鬥爺哄抬一下價格。但是見到此物的時候,燕崇樓眼神之中的狂熱確實真實的。這一點,是瞞不過王爺的眼睛。
第二,北京城依舊是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晚上的北京城,在平日之中人麼看不見的角落之中,就能出現這些神秘的人,他們有自己的門派,有自己的規矩,凡事都是按照規矩說話,雖然看上去汙糟不堪,其實實際上有條不紊。
第三,近幾年,朝局動蕩,人心不穩,慈禧太後一手遮天,在貢王這些官員們來看,如此下去,必定國將不國,黑暗一片。可是這些底層的百姓,卻絲毫沒有家國 的意識,你哪怕改朝換代,跟我又有多大的關係?
想到了這裏,貢桑諾爾布在桌案上隨手拿出一本書。這是早就被列為**的資政新篇。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書房的門豁然洞開。卻見是福晉。
福晉臉上,帶著一絲絲怒氣,手裏捏著帕子,隻是站在王爺的書桌前,也不說話,也不動,隻是死死的盯著王爺,半晌後才道:“王爺敢怕是讀書讀了一晚上麼?”
貢桑諾爾布便是一震的無奈,因為在他的預案中,便是用這個理由借口搪塞一下善坤。
可是現在聽來,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便真誠的道:“福晉敢怕是一夜未睡麼?”
善坤滿臉的嗔怒,道:“我倒是睡得著啊?夫君不見了,徹夜未歸,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萬一有什麼危險,你就讓我隻身回到卓索圖盟喀喇沁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