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祖蔭才不管這閑散王爺是做什麼來的,隻要是有人來陪他說話消遣,便是難能可貴的,於是二人又在茶幾旁邊敘談了很久,卻是一點都不談國事,隻是說了一些山川地理和風土人情。
貢桑諾爾布的懷裏還揣著灜台的圖樣,就像是燙手的山芋一般,也是焦躁的很,這才一炷香的功夫,已經吃了好幾杯茶了。
見貢王這個樣子,潘祖蔭嗬嗬笑著,道:“強留你在這裏,你也是坐不住的,有什麼事情,你便去吧。”
貢王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告辭離開了工部衙門。回到張府的時候,燕崇樓和鬥爺早就已經等候了。
此時便是有一些尷尬了,張之洞忙碌了一整天,回到了自己的行轅之中,卻發現有兩個等著王爺接見的。便沒有說什麼,回到了書房。
燕崇樓提出了自己的顧慮,似乎是很怕張之洞挑理,貢王笑道:“無妨的,這世界上,張大人的度量還算是很寬的,不會在意我們的叨擾,萬一要是不高興了,直接和張大人聊策論,這人就像是老小孩一般的不生氣啦。”
說罷,便在門房之中找了個地方,點亮了油燈,關上了門,王爺便在懷裏取出了灜台的圖樣,遞給了鬥爺。
這些盜墓的,也算是半個建築班頭了,因為知道一座冥宮怎麼盜,就必須要了解這冥宮怎麼修建起來的。
鬥爺拿過了圖紙,仔細的看了看,才鬆了口氣,道:“真是三生有幸!灜台是天然形成的,並非是填湖造地的。如此一來,便可行了。”
王爺低聲的問道:“那麼,可有合適的地點?”
燕崇樓道:“我和鬥爺去轉了幾個地方,隻有在灜台西南的大牆之外,才有下手的餘地,隻是那裏都是王爺貝勒府,沒有民房,如何才能放心大膽的去做這件事?”
貢桑諾爾布沉吟了片刻,道:“這個好辦,錢不是問題,還要是能搭上這些王爺貝勒的門道,即便是買一個院子又何妨。”
燕崇樓拍了拍腦門,道:“可以找牙行的人,這些人都是耳目通天的,隻要是找到了他們,便能有門道的。”
王爺笑道:“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回咱們又要放一回血了,”
燕崇樓道:“事不宜遲,我即刻就動身。鬥爺,你去召集一下你的徒弟們,咱們也該動手了吧!”
說罷,便又散了開去。
王爺回到了西廂房,現在是張之洞處理政事的時候,不能打攪的,福晉正坐在炕上讀書,貢王盤膝而坐,道:“福晉,我有一件事想要跟您商量商量。”
善坤放下書,道:“有什麼事情?”
“當日咱們決定進京,便是想著住在肅親王府裏,可是現在卻沒有這個機會了,就一直在張之洞大人的府裏叨擾,我也覺得怪過意不去的,所以我打算,能不能在外麵買一處房子,咱們搬過去?”
這個提議,倒是善坤沒有想到的。本來兩個人到京城,就隻是省親,沒有計劃能住這麼久,現在見貢王要在北京置辦房產,道:“王爺,您這是打算在京中久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