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旺卻是個粗人,對這其中的事情還不甚明了,便攤開了兩隻手說道:“這有什麼打緊的?說不定是一時疏忽呢。”
旺達卻使瞟了一眼海德旺道:“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情?之前乳母吃的東西,我叫董先生仔細的看過了,老董先生也說過,能讓乳母不下奶的藥有很多,偏偏這艾草熬成的水最最難以發現。若不是白菜的菜心之中微微的苦澀,誰能發現呢?”
海德旺還是不肯相信,氣哼哼的道:“貴喜這廝平日雖然饞滑,但是入了貢王府為奴,是王爺在苦海之中救出來的,當年他爹要用兩貫二百個銅子買了他。王爺對貴喜有大恩,他不至於會作出這般悖逆的事情吧!”
似乎查出來是貴喜做的事情,大家都有一些惋惜,但是此事幹係重大,旺達也不講情麵了,道:“王爺曾經說過一句話,人心隔肚皮,我跟你說,貴喜在外麵,有女人。”
海德旺似乎還是想著給貴喜開脫,道:“這個很奇怪嗎?貴喜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有外宅是自然不過的了,這事就是王爺知道了,也不會反對吧,依著王爺的性子,說不定還會成全他們呢。”
“唉,我的海將軍,真不知道你這腦袋裏麵,究竟裝了什麼東西,貴喜的外宅若是別人還算罷了,卻是寶日勒家的廚娘。你把事情連起來想一想。”旺達說道。
可是海德旺畢竟是頭腦有限,想了半晌,還是不得要領,遂揮了揮手,道:“管他娘的,太他娘的繞了,我就聽楊先生的,楊先生說,怎麼辦吧!”
楊銳喝了一口茶,臉上的肌肉跳動著,加上臉上橫七豎八的傷口,在微弱的燈燭之下,顯得更加猙獰,聲音暗啞的道:“不管怎麼,家裏不能出內賊,這貴喜,絕不能在外麵招搖過市了。”
在場的三個人都是一怔,看著楊銳,都不由得遍體生寒。
貴喜旺達,幾乎是在一處長大的,平日廝混的相當親近,現在聽楊銳的意思,似乎是要對貴喜下手了,心裏倒翻五味瓶子不是滋味。
“楊先生的意思是,除掉?”說話的,卻是整夜沉默不語的梅林,此時梅林體現出來的氣質,卻是人們沒有見過的,以前都知道梅林是不愛說話,但此刻,卻多了寫鷹視狼顧,陰狠毒辣,不由得讓人敬而遠之。
可是楊瑞確實很欣賞梅林現在的樣子,搖了搖頭,道:“並非是殺了他,關進後院的柴房也就是了。唉,終究是你們王爺手下的用人,我沒有權利處置,說到底,我也隻是個寄宿在喀喇沁王府之中的亡命之人罷了,連個幕僚參讚都算不上。”
海德旺深深的垂下了頭,似乎醞釀了很久,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楊先生,依您看,王爺現在,會不會已經,我隻是說可能。”後麵的話,礙難出口,便硬生生的咽了。
楊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也不見北京城裏來信,甚至連燕崇樓裘仁達文初一都找不著了,雖然你家王爺命硬得很,但是也怕萬中有一啊。”
海德旺是個粗人,既然已經出口了,便不再遮掩,道:“那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