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去秘境的途上, 林祁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打量。如他所料,修士們基本上都是十人紮堆,硬生生把這個個人賽弄成團體賽,當然,一般這種團體維持不了多久的,最後一天絕對會分開各自為敵。
他一個人無所畏懼站在飛船上,特立獨行, 看起來就非常的高深莫測。不知道是誰傳出了他打敗聶夕顏的消息,這回真的徹底坐實了高深莫測這個詞。
林祁一人麵對鋪天蓋地的殺意,然而內心已經麻木。昨天晚上世界都淩亂了一次, 現在什麼都不能激起他心底的波瀾,各種哲學的問題充斥腦海——他沒被殷問水那個神經病嚇得回家,完全出於他對昆吾的愛和對慕流月最後的憐憫。
飛船靠地。
林祁抬頭,發現是在一個火山口。
一個直徑約有百米的大坑, 山丘上已經站了不少人,應該是第三域的幾大世家和門派長老。他眼尖, 一眼就看到了被眾人簇擁的殷問水。
殷問水身為第三域的域主,負手立在火山口旁邊,聽著旁人說著什麼,但笑不語。
旁邊和他一同來的修士, 都目瞪口呆。殷問水立威到現在,已經沒幾個人有那殺了他奪取域主之位的勇氣,他們都隻是在驚訝,傳聞裏的第三域域主, 居然那麼年輕!
“他他他他他,他才幾歲?!”
“居然那麼年輕!”
“看樣子應該不滿百年吧,我的天……”
群修都陷入了熱火朝天的討論裏,當一個人和你的差距很近時,也許會嫉妒羨慕心情複雜,但當差距到達一種無法翻越的程度,那麼隻會剩下對天才的仰望和豔羨。
林祁翻了個白眼。
一修士道,“這第三域域主行蹤詭異、難得一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絕世天才。若是能得他指點一二,必然大有所獲。”
另一人嘖嘖,“你們把事想的太美了,傳言裏這位域主生性狠辣,在早些年前,他從不以真麵示人,見過他的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林祁旁邊的一個藍衣修士笑了:“不會吧,我看這位域主身上也沒半分殺伐之氣,說他是個人間的富貴公子我都能信。”
他話一出,群修嗤笑。
“誰會把殺伐之氣外露出來呀。”
對呀,就像哪個神經病會把自己表現的像個神經病。
林祁躲在人群的最後麵,從身到心都在抗拒著見殷問水。本來可以坦坦蕩蕩麵對的一件事情,非要把他逼得那麼矯情,他這個師弟真是了不得了。
須臾,婆娑宮帶頭的長老從山丘下走了下來。
他把手一揚,出聲吼道:“你們現在列隊,依次入秘境!”
為首的那名修士瞠目,道:“前輩,秘境在哪?我怎麼沒看到?”
長老手臂一指,“就是那個火山口,從那裏跳下去。”
話一出口,眾人嘩然,不少人麵露懼意。
一人高聲:“這也太危險了吧。”
其餘人等紛紛應和。
前來參加選拔的絕大多數都是散修,散修沒有世家和門派的支持,本來擁有的資源就少,所以進入各類險境是常事。也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但今天的這個火山口,還是把他們嚇著了。
離得很遠,都能感受到一種炙熱。黑雲團團,從山口冒出,將天色都渲染的陰沉下來。純粹的火係靈力噴薄欲出,風吹過都有熱意。
徐長老臉色沉了下來,冷氣道:“不敢進去就給我滾!”
他的滾字說的得凶狠至極,元嬰期的威壓席卷,所有修士都一怔,噤了聲。
嚇著了是一回事,失去了這次機會他們才沒地方哭去。
沒人有異議後人群開始排隊。
林祁理所當然站到了最後。
一隊人慢慢地上了山丘,走至火山口,縱身躍下。
林祁前麵的那位藍衣修士不停的用手擦汗,嘴裏嘀咕著:“怎麼那麼熱呢。”
他這汗怕不止是被熱出的,還有被嚇出的。
因為等林祁看到了火山口下的情景時,也不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