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報仇了!

王二流扒拉著顏子安的袖子,仿佛一鬆手就會沒命似的。

顧簫正準備挽袖子親自上,袖子挽到一半突然看到又一波人過來了,手上的動作逐漸就慢了下來。

“他怎麼會過來?”顧簫輕聲道。

顏子安不動聲色的道:“看看再說。”

他的視線看似不經意,實則沒有從來人身上移開過。

來人正是霍家少有露麵的西院少爺霍長青。

胖子也看到他了,原本殺氣騰騰的臉在一瞬間就變了,兩方人馬在半道上撞上,霍長青不知說了什麼,那胖子就帶著人灰溜溜的跑了。

霍長青一看見顏子安,明顯臉上的慍色便淺了。

“陳安,我是來道謝的。”

道謝?

顧簫一頭霧水的看向顏子安。

“青少爺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霍長青擺擺手,又招呼人上前,指著那幾個紅彤彤的盒子道:“今日要不是你在,那鐵球便會要了我爺爺的性命,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們爺孫的恩人,這些東西不足為道,往後若是有什麼用的到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

“大長老洪福齊天,我不過是僥幸罷了。”

霍長青沒把這話往心裏去,今天在賽馬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要不是陳安在,那顆不知從哪飛來的鐵球定會要了他爺爺的性命,於情於理,這個人情他們是欠下了。

想到這裏,霍長青不免有些愧疚,自家爺爺在人家一來霍家的時候,就順水推舟讓人家當了靶子,沒成想如今卻欠了這麼大一個恩情。

霍長青想的有些深,喉嚨便開始發癢,忍不住咳了起來,直咳的麵紅耳赤。

都道霍長青身子骨不好,自小弱不禁風,稍微著一點涼就會臥床不起,如今隻在院子裏站了一小會就撐不住了,可見所言非虛。

霍長青很快就走了,留下一桌子的禮品。

王二流見自己安全了,沒有多留也走了。

顧簫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又摸了摸自己懷裏的銀子,道:“消息沒打聽出來多少,銀子好像賺了不少。”

“不著急,過了明天就好。”

“明天?”

“嗯,等著瞧吧。”顏子安寵溺似的揉了揉她的頭,低聲詢問道,“餓了嗎?想吃什麼?”

顧簫肚子立刻配合的叫喚了一聲,她一捂肚子,道:“叫花雞!”

“咱們好像沒有雞?”

“我看見西院花房邊上圈著幾隻。”

“......那......”

“我們去抓一隻?”

“好。”

反正人家也說了欠他一份恩情,那偷人家一隻雞吃總不算什麼大事吧?

再者,不能委屈了她家娘子,這才是重點。

於是乎,兩人青天白日的去了人家家裏偷雞,並在不小心被主人發現的情況下,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把雞順走了。

湊巧到花房的霍長青:......

當晚,小小茅草房裏炊煙嫋嫋,飄出來陣陣雞肉的香氣。

翌日,所有霍家人都起了個大早,等王二流和莽子來找他們的時候,顧簫早已經收拾妥當,看了一眼精神抖擻的顏子安,腦海中忽然蹦出來昨天答應霍晗意的事。

“那個,待會你過去的時候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就行了,千萬別拋頭露麵的。”

“為什麼?”顏子安不解的看著她。

“具體你就別問了,反正聽我的總沒錯!”

等一行人到了馬場,裏頭早已圍滿了人,正準備隨便找個地方站著,西院就來人了。

“我家少爺給二位留了看台的好位置,還請二位隨我來。”

說完還順便把位置指給他們看。

顧簫順著視線看去。

還真是個好位置,視野開闊,遮風擋陽,尤其是邊上那個笑得格外燦爛的霍長青,她怎麼看都想掐死他。

“我們能不去嗎?”

來傳話的小廝皮笑肉不笑:“不能。”

顧簫:......

等落了座,霍長青立刻過來搭話,跟顏子安客套了一回,這才安靜的坐了回去。

顧簫發現,從她們坐下開始,看台上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隻有霍家家主霍閔添穩如泰山的坐在正前方。

“怎麼沒看見大長老和三長老?”

顏子安道:“大長老昨日受了驚嚇,現在還在休息,三長老聽說是今天回來。”

話音剛落,一道略高昂尖細的聲音便像利箭一般飛速的傳了過來。

“老夫來晚了啊!”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來人鶴發童顏,神采飛揚,一雙眼睛透著精明銳利,身上的氣勢更是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身後跟著一個青年男子,正是許久沒見的霍少言。

“三長老,您老可算是回來了。”

最先起身迎接的是霍少關,隻見他滿麵笑意,似乎很歡喜,眼角的褶子被堆砌的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