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森在聽到楚知意的腳步後就關了燈，重新跳到了床上。
冬天還沒走，傍晚的時候天就已經很黑了，臥室裏拉著窗簾，靜得可怕。
楚凡森屏著呼吸，沒有應聲。
一天一天，然然始終沒有消息，弄得他越來越沒辦法麵對楚知意。
這些日子，於洋每通電話打進來，楚凡森都抱著莫大的希望去接聽，可最終得到的消息，總是不盡人意。
楚凡森越來越質疑自己的能力，以至於當他麵對楚知意時，不僅有心疼，還有愧疚。
他甚至曾有過一絲念頭，如果當初不是他執意要娶藍溪，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種事發生了？
門被推開一條小縫，楚知意又低低叫了兩聲，見楚凡森一直沒有反應，輕輕關上門，回身走了。
黑暗中的楚凡林長出了一口氣，睜開了眼。
楚知意的腳步聲卻和著她的歌聲，一起鑽進了楚凡森的耳朵。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坐了起來，側耳。
的確是楚知意哼歌的聲音，不大，透著前所未有的輕快，在她步子的帶動下，有節奏地傳了過來。
楚凡森怔了怔。
起身，輕輕將門推開。
門開的一霎，歌聲頓時大了起來。
聽聲音的方向，楚知意是回到廚房去煮咖啡了。
什麼事，會讓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哼出歌兒來？
楚凡森在門旁站了會兒，猛然想到了什麼。
他迅速抓起床頭的手機，給於洋打了過去。
“於洋，然然找到了是嗎？”
於洋那邊很安靜，頓了一會兒，有些懵懂地反問，“楚先生，您怎麼了？”
“你找到然然了是嗎？”
楚凡森在想，或許是楚知意先他一步從於洋那裏得各了好消息吧。
於洋聲音低了下來，“楚先生，我很抱歉，還是沒查到然然的下落……您這是……”
楚凡森泄了氣，原本握著電話的手頹然鬆了下來，“沒事……我剛剛睡醒，做了個夢……繼續去查吧，查到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於洋：“好。”
放了電話，楚凡森坐到床上。
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樣。
可是他不知道，在這種時候，除了找到然然，還有什麼消息能讓楚知意高興得哼起歌兒來。
重新起身，他到臥室裏的洗漱室洗了把臉。
鏡子裏的人眼眶陷得很深，麵色發灰，眼下發黑，眼裏除了黑瞳，幾乎全都是紅的。
擦了臉，他把毛巾摔在洗手台上，推開門往樓下走。
楚知意還在乒乒乓乓地忙著，嘴裏的歌換了一首更輕快的。
楚凡森在她背後倚牆站了許久，她一直專注著手裏的咖啡，始終沒發現。
一回頭，她嚇了一跳，一聲大叫後，杯子裏的咖啡灑了一大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