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裴釗跌落山崖後,那不斷出現的各種血腥的畫麵。
“不要——不要——”我驚恐的叫出聲。
“黎夏,冷靜點。”薄止褣扣住了我的手,而常年在別墅內駐守的醫生已經在薄止褣的示意下走了上來。
我想也不想的用力推開了薄止褣,快速的朝著安全的地方跑去。
我知道,我再一次的被注入鎮定劑,隻會對我現在的記憶變得更為的模糊。我好不容易蘇醒的部分的記憶。
“你站在那,不要過來。”我厲聲嗬斥薄止褣。
但是薄止褣並沒聽我的,隻是腳步放慢了很多,他伸手示意了一下,醫生和傭人立刻就安靜的退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客廳就隻剩下我和薄止褣兩人麵對麵。
我也不含糊,冷聲質問:“裴釗是不是你殺死了!”
這話,讓薄止褣的臉色微微一變,我立刻就明白了,就算裴釗不是死在薄止褣的手裏,但是和這人也是脫不了任何的關係。
“不是。”薄止褣冷靜的看著我,“裴釗是自己失足跌落山崖的。”
“我不信。”我直接否決了薄止褣的話,“我不是三歲的孩子,裴釗也不是,若不是神經失常的情況下,是不可能跌落山崖的。除非是人為的刺激和迫害。”
我說的再明白不過。
“黎夏,你對裴釗總是無時不刻的餘情未了。”薄止褣提及裴釗,總是一臉的厭煩,那種厭惡的情緒,連遮掩都顯得懶。
我站在原地,就這麼扶著伸手的轉角桌子,死死的盯著薄止褣:“告訴我,是不是?”
我的夢境裏,太模糊了,我什麼也看不見,隻記得裴釗掉下去的模樣。
還有,裴釗離開的時候,那樣幾乎是訣別的神情。
我的腦袋的疼痛感月份的明顯起來,我死死的抓著桌子的邊緣,不吭聲。
“回答我。”薄止褣也沒讓步。
我看著薄止褣,忽然腦門一熱:“是,餘情未了,滿意了嗎?”
這下,薄止褣的臉色驟變,我也沒閃躲,我在執意的等待一個答案。
而薄止褣看著我,一步步的朝著我的方向走來:“黎夏,你攀著我,和裴釗離婚,你就是我的女人,你懷著我的孩子,卻和裴釗走了,你以為我會無動於衷?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我微微愣怔了一下。
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但是,這難道就是殺人的理由的嗎?
“我做的,不過就是攔下你們,阻止裴釗和你離開。”薄止褣的表情完全麵不改色,“我不認為我有什麼錯。至於裴釗,自己失足摔下去的事情,難道也能怪罪在我頭上嗎?”
這話,讓我的心頭一晃。
手肘不小心碰觸到了後麵的花瓶,花瓶倒了下來,摔在地上,裂開了。
我的手滑了一下,正好壓在其中的碎片上,劃破了我的肌膚,瞬間,我的掌心滲了血,那種疼痛的感覺,我卻無動於衷。
和眼前的事實比起來,我更為的震驚。
“我和裴釗鬧的不可開交,為什麼我還會和裴釗離開!”我敏銳的問著薄止褣。
薄止褣仍然麵不改色:“因為你看見了鄧幀,所以一氣之下和裴釗走了。”
這話,也天衣無縫。
我找不到反駁的點:“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肯定不是半年前流產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裴釗帶著你離開的路上,出了事,你的孩子沒了。”薄止褣說的很冷靜。
我一直在看薄止褣,看薄止褣的反應。
如果是撒謊的話,一個人怎麼可以做到完全不思考,麵不改色的說出這些話。在我的思維裏,隻有是事實,才可以這麼順其自然的說出口。
可我麵前站的是薄止褣,薄止褣的話,在現在卻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那是下意識的反抗和不信任。
可是,我卻又找不到任何反駁薄止褣的話的地方。
我就這麼看著他,已經退到無路可退的境地了。
薄止褣也一步步的朝著我的方向走來,最終他在我的麵前站定:“這樣的解釋,你滿意了嗎?”
“為什麼鄧幀和我一模一樣?”我猛然想起什麼,問著薄止褣。
薄止褣低斂下眉眼,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下,才給了我答案:“鄧幀是你同母的姐姐,所有和你很像。”
我錯愕的看著薄止褣。
一對姐妹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甚至論先來後到,我還是那個後來者。
這答案,忽然就像一把錘子,狠狠的敲了我一下。
我的腦袋快速的閃過無數的畫麵,那些模糊的畫麵卻忽然在這一刻變得清晰了起來,我串聯起了大部分的事情。
裴釗,鄧幀,薄止褣,我——
那些畫麵,沒有一個是美好的記憶,全都帶著極為慘烈的回憶,但是最重要的線索,卻仍然被記憶給徹底的封存了起來。
任我怎麼掙紮都沒任何反應。
而,薄止褣的話,我也恍然大悟,這都是欺騙人的謊言,天大的謊言。那些事實,都是半真半假的。
“不,你是個騙子!”我的情緒激動了起來,“薄止褣,你就是個地道的騙子,裴釗帶我走,是因為你軟禁了我,你根本不想讓我和外界聯係,你把我徹底的軟禁了起來,你和鄧幀恩愛無比,但是卻要我的孩子給薄家留後,是不是!”
我的記憶斷斷續續的。
薄止褣的臉色變了變。
但是他卻沒再這一刻打破我的話,這是薄止褣厲害的地方,永遠給自己留了後路,永遠都要知道對方再想什麼,做什麼。
擇優,省立的天平才會一直在薄止褣的這邊傾斜著。
“是你害死了裴釗,是你讓裴釗跌落了下去,甚至,你不允許別人去找裴釗,裴釗的命,是你害的!”我叫著。
我衝了上去,狠命的搭著薄止褣的胸口:“你告訴我,你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我的孩子也不是這樣沒的,是不是!”
越是這些清晰的記憶,我越是想知道真相。
我拚命的喊著。
而薄止褣卻很直接的扣住了我的手:“裴釗的死,死有餘辜,我不想再從你這裏聽見任何和裴釗有關係的話。而現在,你需要的是休息,休息後,你就不會再想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