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的趙知桑看起來還是向往常一樣,很平靜,平靜的像這些小插曲都沒有發生在她身上一樣。還有十天就是趙知桑實習結束的日子,學校裏好像突然也多出來了一大堆事情,老師為了湊課時,把課堂而皇之地安排到了實習的這一學期,這對在紙媒上實習的同學來說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可對於向趙知桑這樣坐班打卡的人,真的不是一件十分不在意的事情,她苦著臉坐在電腦前麵,眼睜睜地看著班群裏的@全體成員發愣。“就該把這些大學裏教書的蛀蟲給清理了,上的什麼僵屍課,連學生都沒有。”
本來快要離職,趙知桑的假就很難請,這下好了,班上給的通知是下午下課之前必須回去,清點一遍人數以後就可以散了,趙知桑看著通知把鍵盤砸的砰砰響,腦海裏自然而然浮現的是,她去請假新聞總監那張笑麵虎的臉,軟刀子噗嗤一下就紮心口上了,想一下都一身冷汗,不不不!趙知桑狠狠搖了搖頭,“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上次說我人品不好,這次怕是直接跟我老師說我品德有問題吧。”再一聯想,這新聞總監跟趙知桑的幾個大學老師聽起來關係還不錯,她就立馬斷絕了請假的念頭,反正當初這節課也不是自己很願意選的,趙知桑想了想給任課老師發了條消息,用詞很懇切,本來是想著看能不能把這十天假請下來,後麵的課可以繼續上,但這個平時以寫論文發表為樂的老師絲毫沒猶豫,直接來了句“那你可以退選。”趙知桑巴不得這一句,立馬找了教務老師退了課,心裏暗暗罵了一句“老娘才不想,上你那種整天除了扯三分鍾考研,念三分鍾課本的課呢!”不過也暗自慶幸,幸虧此人不是自己的導師。
一番忙活,把趙知桑搞的焦頭爛額。
“小趙,你下周有事情沒?手上活兒多不多?”,趙知桑聽見嚴磊在叫她,“嚴老師,我沒事而下周但是……”趙知桑結束實習的話還沒出口,手上就被放了一遝資料,要去一個縣城采訪,大概得一周連著跟。
“收拾一下,明天下午就走。”
“不是下周嗎?”
“明兒周五,這不就到下周了嘛。”嚴磊露出一個標誌性的領導式笑容“去的時候多穿點,那邊天氣不太正常。”
趙知桑把驚訝的表情很快收拾好,自嘲“哎~媒體人的時間表都不一樣。”可誰讓她在這裏最尊敬的就是這個幾乎連軸轉的老師呢。嚴磊的工作態度很像趙知桑之前的“知音”宋勤老師。他們都是那種把工作放在良心上,然後踏踏實實做事情的人。他的業務能力在整個單位絕對是最出眾的,但是又太過於不爭不搶,所以很多時候,看起來他的地位十分重要,但是很多頭銜都不是他的,並且要白白受相當多的委屈。
曾經有一度,趙知桑以為,嚴磊是個不婚主義,因為他幾乎沒有在單位以外的地方出現過,好像稿件才是他的核心內容,後來八卦閑聊,才知道人家兒子都已經好大了,嚴磊的朋友圈全是新聞,很少見他家人的身影。
“我像一個信息垃圾桶,每天被填滿,然後想倒都倒不出去。”,回到宿舍,趙知桑趴在床上打開自己厚厚的采訪本,在邊邊角角寫下一句。
一骨碌翻身開始整理自己需要的采訪資料和內容提綱。
這是她做每個采訪之前必須準備的東西,不管是旁人認為多小的事情,隻要采訪,事先就得做足功課。這些東西都源自於她的熱愛。盡管她不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能走多遠多久,哪怕未來會因為任何原因不做記者,但是也能讓自己在想起自己參與過的采訪時能坦坦蕩蕩地說出來,自己當時是一個很職業的新聞人。
其實,她不覺得自己這一路的實踐與真正的新聞有什麼關係,但是最起碼,她可以把自己夠得著的新聞做到讓自己滿意。
“有的人說不定以後就被簽哪兒了,不過本科生那麼點工資,反正我到時候考研,工作應該更容易找吧。”室友肖丹丹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把瓜子皮嗑在了自己的洗腳盆裏麵。趙知桑收拾東西無奈地朝天翻了個白眼。人總是小惡比較多,嘴上功夫通常都比實踐來的多,來得快,這種小惡外化成了一種奇怪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