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宴會已經亂成一團,蕭老板風風火火被送去急診,也通知了家屬。唐蘇跟他又沒什麼關係,為免誤會,她也就跟著謝留衣先走了。
路上,唐蘇直抱怨荼翎霸道不講理,一激動之下,差點腳一偏踩進水溝裏。還是謝留衣一伸手抓住她背著的包包,將她給扯了回來。
“好險。”謝留衣長出一口氣,額頭上竟然冒出細細的汗。
唐蘇以為他是替自己擔心,不禁心中一暖,剛想說謝謝。就聽謝留衣一本正經地說道:“要是摔到水溝裏,修羅王肯定不會給我做椰汁牛腩飯了。但如果剛才要是抓了什麼不該碰的地方,那他也肯定會反悔今天的約定,真是好險啊!”
“”唐蘇默默地翻包。
謝留衣疑惑不解:“你找什麼?”
“剪刀。”
鬼醫憤憤不平:“你這女人真是不講道理!好好的找什麼剪刀,不懂什麼叫彼此信任嗎?!”
這要是不知真相的,還以為謝留衣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唐蘇其實並沒有隨身攜帶,剛才也隻是嚇唬嚇唬他。倒是他方才的話裏,讓唐蘇有些在意。
“你說荼翎要反悔今天的約定,什麼約定啊?”她問道。
謝留衣還在生氣剛才唐蘇嚇唬他的事,死活不肯說。唐蘇無奈,隻得去冰激淩店買了巧克力甜筒給他。看在賄賂的麵子上,謝留衣才勉為其難地透露:“他答應晚上當我的試藥。上次手術的時候就跟他提過,不過那會他拒絕了。今天為了讓我帶你回來,就答應嘍!”
唐蘇一愣,回想起宴會上慘不忍睹的畫麵。她神色焦急:“試什麼藥啊?他幹嘛要這麼做,就算他不讓你來,我也會回家的啊!”
“你真傻假傻?”謝留衣舔了口冰激淩,斜眼看著唐蘇:“那男人對你又拉手,又摟腰的,你覺得荼翎會不吃醋嗎?”
“我,那隻是跳舞時的禮節!沒別的意思!”
“縱使這些都不提,你晚歸,還是當別的男人的陪襯。你跟荼翎商量過嗎?”或許是椰汁牛腩飯的魅力巨大,謝留衣竟然難得地說起人話來:“別說你不知道,他之所以今天會拜托我,是因為他現在沒辦法直接麵對你,搞不好他就可能死在你手裏了。你是不是也該認真想想了?”
唐蘇腦子亂極了,試藥的事還沒理清楚,又冒出來荼翎會死在她手上。她連忙追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玄卻他不肯跟我說清楚,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怎麼想啊?”
謝留衣聳聳肩,露出抹看好戲的壞笑:“好吧那我就做做好人告訴你。之前荼翎在被封印之前,因為你前世背叛捅的那一刀太讓他絕望,於是他發誓如果來世,自己還先對你動心,就受烈焰焚身之苦。”
“人一時痛苦憤恨的時候說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但修羅王有言靈之力,氣話就變成真。結果沒想到,這一切都是東皇搗的鬼,他就動搖了內疚了,想要重新追回你。然後——”謝留衣回頭衝唐蘇露出悠長的笑:“他動心了,瞬間就能感受烈焰焚身。”
唐蘇瞪大眼睛,攥在手裏的皮包啪地掉在地上。她卻渾然不覺。
“他”她想說什麼又梗住了,眼眶有點發熱:“簡直神經病啊!沒事了自己咒自己算咋回事?現在好了吧?我才不會心疼呢!”
她說著快步往旁邊的護欄走去。
這條路旁邊就是護城河,夜晚下波光粼粼,遠處還有商業遊輪緩緩駛過,霓虹廣告映出片五彩斑斕。唐蘇抓著欄杆站了片刻,眼眸中滿是夜色。
謝留衣也沒多催促,以十分文雅而快速的吃相將甜筒解決。
“走吧。”唐蘇走回來,神色所有所思。
這之後她再沒說一句話,直到家門前,她才抬頭看著走在前邊的謝留衣:“那還有救嗎?”
“你說呢?”鬼醫回頭衝她擠擠眼:“你自己其實很清楚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