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謹慎地偷眼瞧著東皇，她知道這些大人物都喜怒無常。說不準哪裏都觸怒到，沒了性命。她隻心中暗暗記住，修羅王荼翎是大人物的敵人，那麼以後也就是她要注意的對象了。
她沒什麼知恩圖報的偉大品格，但至少麵前這人將她從絕望的收屍中解救出來，那麼她就該為這大人物盡力。而且唐蘇也是她要報複的對象，私人感情裏也饒不過她。
“你先起來吧。”
東皇往旁邊踱了幾步，示意唐心起身。後者不敢怠慢，連忙站起來。她抬眼看著大人物走向桌案，從一隻漆黑的盒子中拿出樣東西。
“收好這個。”
一支指頭那麼大的瓷瓶落到唐心手中。她緊緊攥住，仔細聽東皇說什麼。
“這裏麵是劇毒，無色無味，溶解於水。死狀極慘，不過好處是過程很短暫。”東皇坐回桌案後：“知道我給你是什麼意思嗎？”
唐心略微沉默了下才小心回答：“如果我辦事不利就吞毒藥自殺？”
東皇點點頭：“你還不算太蠢，不過也沒說到根本。我給你的，雖然是毒藥，不過對你來說卻是解藥。”
唐心愣住了，這又是毒又是解藥？為什麼還針對她？難道是說
“在你到我麵前之前，就已經服下了另外一種毒。”東皇慢悠悠說道：“如果你渾渾噩噩，愚鈍不堪，就等著時辰一到，毒發身亡。這茫茫欲界二十諸天，你就跟螞蟻臭蟲一樣。”
“小女子明白”唐心額頭冒冷汗。她回想起來之前黑衣人給過她水喝，當時她隻沉浸在可以脫離苦海的狂喜中，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什麼不妥。後怕自然是有的，不過既然會把解藥給她，那就說明自己在大人物麵前是合格了的吧？
“解藥你自己服下就是，還有什麼要說的？”
東皇的架勢根本不像是要聽別人說話，強大的魄力讓唐心低下頭不敢抬起。她猶豫了還是問出來：“那麼我要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能幫到大人，才能報仇！”
“你現在這樣去了也隻是被人當成一盤菜，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當然，你那個妹妹或許可以給你練練手。但你鬥不過玄卻，更不用說荼翎。我需要你接受嚴苛的訓練，從頭到腳煥然一新才有可能。”
說得再清楚不過，就算是傻子也能聽懂。更何況唐心並不傻，她當下就跪在地上，衝著東皇砰砰磕頭：“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通過訓練，完成大人你交給我的各種任務！”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抓住了以後就能翻身。
“訓練殘忍無道，並不比你在忘川強。”對這種表忠心的戲碼，東皇見多了，他不為所動。
“就算天崩地裂，我也敢闖！我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是大人將我救出來，我願意付出一切隻為完場大人的願望！”唐心磕頭還真挺有誠意，幾下就磕出血痕來。
東皇也沒阻止她，隻是傳令讓守在外麵的侍衛進來：“帶她去暗堂，好生照顧。”最後四個字語氣雖淡卻透著隱隱的血腥氣。
唐心起身，又是再三鞠躬行禮，這才跟著侍衛出了房間。
東皇太初揉了揉額角，人比他想象中要多幾分聰明，看來雖然常年在忘川河邊走卻沒有被折磨得麻木愚鈍。如果她真是個蠢婦，東皇會毫不猶豫地讓她去死。
他靠著雕花椅背，閉眼勾唇一笑。心中已經有了對付荼翎他們的計劃。
兄弟姐妹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存在，他們既跟你有相同的部分又完全不一樣。而雙生子更為特別，唐蘇小時候有過那樣的經曆，忽然間心口疼，完全沒有預兆也沒有原因。疼得她直在地上打滾。
唐家父母嚇得抱起孩子就往醫院衝，可所有儀器用上，竟然查不出一點毛病來。
這一直持續到唐蘇十二歲之後才好轉，成人之後就再也沒有發作過。
可這晚，她再次體會了一把心口痛到懷疑人生是種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