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有些緊張,她完全不知要做什麼。
“閉眼。”
“哦。”
霎間四周死一般靜謐,那是萬物消失的沉寂,任何聲響,任何光線,任何物體都不存在。唐蘇心髒砰砰直跳,她緊閉雙眼,這樣的感覺讓她覺的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不,根本就像從未誕生一樣。
時間的流逝擱淺在這種靜謐中,世界似乎還原到最初,天地未分,混沌不明。委屈酸楚哀傷統統湧上心來,淚水不停的滾落讓唐蘇很想撲到母親懷抱裏痛訴。
“好了。”肩頭一沉,讓唐蘇出竅的靈魂回歸,跟著雙眼也張開了。
又重新回到心緣島的賓館裏,麵對的仍是幽深漫長的走廊,花田好整以暇地抱著肩,靠在牆上揮了下手:“來得不慢嘛。”
“哦以為你會很狼狽,真是失望。”
“啊,師父,水沒了!”阿青左右環顧,整條長廊幹淨溜溜,半滴水的樣子都沒有,地板牆壁上的青苔水藻也消失不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花田,後者雙手一攤,神情甚為無辜:“突然間就都沒了,在你們來之前。”
“是不是一切都解決了?”唐蘇充滿企盼地望向所有人。她是多麼希望一切都是場噩夢,醒來發現都還完好如初。但是禦靈搖搖頭。
“誰知道,妖怪的心難以揣測。”禦靈撿起一塊碎骨,嗅了嗅。
“妖?”唐蘇不自覺地望向花田,後者也適時的報以微笑。卻讓唐蘇一抖,決定先逃出生天再說,至少他們想害她的話,早就動手不用如此大費周折。
他們正說著,相距不遠的電梯間傳來喧嘩與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男人女人還有小孩子的嬉笑。
一群遊客打扮的人出現在長廊裏,他們讚歎著心緣島的美麗與驚奇,紛紛與禦靈他們擦肩而過。沒有人對他們表示驚訝,最多瞟來幾眼便轉頭繼續與同行者探討接下來的行程。
孩子興奮的吵鬧,妻子和丈夫相互稱讚,年輕情侶的濃情密語以及歐巴桑們永遠不變的抱怨交織成熱鬧而吵雜的交響樂,在剛剛還險象環生的長廊裏輕快地演奏著。
唐蘇緊緊跟在禦靈身後,隨著他們走下樓梯。一路上絲毫不見水淹痕跡,而遊客們突然冒出來般紛紛犄角旮旯擠出來,唐蘇小聲詢問:“不是聽說在海上經常會有幽靈船百慕大什麼的,會不會是這樣人才都消失?”
“情況不一樣。”花田豎起左手掌,淡淡柔光從掌間彌漫而出,流水般拂過前方。
眼前的畫麵就好像生生被擦拭掉一部分,露出截然不同的景象。唐蘇雖然被刺激了很多次,仍是心髒猛跳。柔光拂過的地方雖然仍是樓道,卻布滿水藻青苔,滑膩膩黑沉沉,而靠著角落露出一截被啃噬的手臂,皮肉因為浸泡太久而發白發脹,縷縷肉絲漂浮水中。
禦靈回頭看看唐蘇,少女臉色慘白,卻硬生生沒叫出來,也算是難能可貴。
花田收回手,柔光散去,畫麵又恢複整潔現在化的表象。
“重疊了。”
“唔。”禦靈點頭,繼而托起下頜:“接下來怎麼辦?”
“調查真相。”
兩人同時回頭望著唐蘇。少女正努力克製著胃部不適感。
“接下來會更危險,趁現在比較安全,先送你離開此地吧。”花田說道。沒想到唐蘇反應異常激烈,搖頭喊道:“不要,不要!我是很害怕,可是我不能就這樣回去,我不能讓小雅他們死的不明不白,我至少要知道真相!”
花田看了禦靈一眼,後者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萬事小心。”
“嗯!”
少女鄭重點頭,握緊雙手。
“有必要去村子看看。”禦靈邊走邊說,他身側的花田雙手交抱枕在腦後:“這麼多妖,真的是麻煩啊,不知道主人什麼時候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