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晉恒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眼中透著嘲諷:“那你當初為什麼沒有把她帶走?現在來說這種話又有什麼意思?”
“邵總。”董浩出聲打斷了邵晉恒的話,“長安現在的處境是我們都不願意看見的,可是不管你承不承認,這與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盡管我們董家的勢力不在明市,可如果你需要,我會傾力幫助你。”
說到“不可推卸的責任”時,董浩眼睛抬了抬,這話中的意味薑婷不知道,可兩個人都清清楚楚。
“所以,董先生想怎麼做?”
“先查一下,這消息是怎麼出來的。解鈴還須係鈴人,那個顧可省,還是先讓他出來澄清一下吧。”
顧家。
“媽,放我出去。”顧可省拚命砸門,可那扇門早就被顧母加固過,顧可省拚命踹了幾下,愣是沒踹開。
窗戶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留著透氣口,卻怎麼也開不了。更別說,顧可省還在三樓,這要是跳下去,雖不至於丟了性命,但是摔個半身不遂的也太不劃算了。
“阿省,你就不要再白費力氣了。等事情結束了我當然會放你出去,現在你就在裏麵寫你的,反正你也用不到網。”
顧母歎了口氣。要不是擔心顧可省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可收場的事情,她也不至於把顧可省關在房間裏麵。
“媽,你這是犯法的。”顧可省氣得臉都青了,前天晚上顧母謊稱自己生病了,他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了回來,卻沒想到一進自己的房門就被困住了。
“你要是真不高興,到時候出來告我也沒事。不過現在,你還是在裏麵好好地待著,我去給你做飯。”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顧可省滑坐在地上,目光發直。餘光掃到邊上的落地燈,心中的怒火倏然爆發,一把將那落地燈摜在地上。
“夫人,少爺在裏麵砸東西。”
保姆跟了顧母多年,幾乎是看著顧可省長大的,看見顧可省這樣也有些不好受。
“隨他砸。反正他房間裏貴重的東西已經被我給移空了,他再砸也值不了多少錢。”顧母端起桌上的杯子,伴著樓上“乒鈴乓啷”的聲音喝了一口:“對了,中午給他做一份梅菜扣肉,那小子就喜歡吃這個東西。”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掃了一眼屏幕,一個陌生的號碼。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語調非常溫和,讓人頓生好感。
“你好,請問你是”、
“顧夫人,我是許長安的母親,我叫薑婷。”
兩個女人麵對麵坐著,薑婷沒有說話,卻是顧母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我怎麼聽說許長安的母親已經死了,怎麼突然又多了一個媽出來?”這話說的實在是不客氣,薑婷眸光一暗,心中湧上一陣不悅。
“這是我們家的私事,我今天來是想問你,網上流傳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顧母刻意忽略了薑婷的話,笑了笑說:“那許彙恒都死了,還什麼家不家的。”
“顧夫人,我一直以為您是書香世家,卻沒想到您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專挑人家的痛腳說話,有意思嗎?”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薑婷真恨不得一巴掌狠狠扇上去。
“你!”顧母怎麼聽不出這明嘲暗諷的話,十指縮緊,手中的杯子被她緊緊捏著:“薑婷是吧,現在是你在求我,你這樣是讓我把許長安往死路上逼。”
客套之後就沒有客套的必要,薑婷說話不客氣,顧母的話更是不客氣。兩人之間冷風肆虐,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冷。
良久,房間內卻又陷入一片沉默。
兩人別過頭,根本就不願意去看對方一眼。
董浩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眼前這一副尷尬的場景。他不過是讓薑婷先過來,想著畢竟都是女人,說話的時候也方便一些,卻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薑婷像是來了救星,站起來迎了上去,低聲在董浩的耳邊說:“你要是再不來,我要被這個女人給欺負死了。”
董浩失笑,愕然地看著薑婷。
薑婷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囂張的,這麼大年紀了之前被許彙恒護得不知民間疾苦,現在更是被自己護得密不透風。今天竟然在這女人麵前吃了癟。
“怎麼,自己說不過我,還找人救場?”顧母不屑地撇嘴,抬頭看向來人。卻止不住顫抖了一下:“你是,董浩?”
“顧夫人,好久不見。”
董浩對著她淡淡地點了點頭。
顧母一臉愕然,顧家和董家雖然多年沒有走動過,可她的消息也不至於這麼不靈通,竟然不知道董浩娶了許長安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