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時顏從迷糊中醒來,可手臂剛一動,就感覺到渾身酸痛,頭更是疼得厲害。她痛苦地呻/吟了兩聲,艱難地扭頭看了眼窗口,隔著窗紗,外頭太陽正媚。
昨晚,她又夢到了那個恐怖的,紅色的夢,那個可怕的,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場景。
“好疼……”聲音沙啞不堪。
她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頓時感覺喉嚨像火燒一樣,整個身體也滾燙難耐。
看來是昨天淋雨著涼了。
腿,也比昨晚更疼了。
“顏顏,你醒了嗎?”
門外,是時涵的聲音。
“哥……”時顏艱難回應,可聲音太小,外麵的人沒有聽到。
“顏顏,你怎麼樣了?起床了嗎?顏顏……”
時涵在門外喊了好多聲,時顏想要爬起,可力不從心。
門外,許久也得不到回應的時涵焦急了,連忙跑到樓下找到了備用鑰匙,他打開門,匆匆跑進房間,就看到床上臉色蒼白,掙紮著想要起來的人。
“顏顏,你怎麼樣了?”
手剛碰到她的手,就感覺到灼人的溫度從她手心裏傳過來,時涵被她身上的溫度嚇得不輕,又連忙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溫度更是灼熱。
“顏顏,你發高燒了。”
“哥,好痛……”
好痛,頭好痛,腿好痛,渾身都痛。
痛到,她忍不住想哭。
這腿的後遺症,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發作過了?她也忘了。
“沒事啊!哥哥在,哥哥帶你去醫院。”
時涵紅了眼,從一旁的衣櫃裏拿出一件外套把時顏給包起來,一把把她橫著抱起,快速往樓下走。
樓下,時父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匆忙的腳步聲回頭,便看見時涵神色匆匆地抱著時顏下樓。
“怎麼回事?”
時涵哪裏還來得及解釋,隻不停地往外走,“先去醫院。”
……
“周牧周牧……”
周牧正在跟病人家屬講解情況,說到重點時就被一道突然闖進寢室裏的聲音打斷,他頓了頓,抬頭就看見周清勁自推開門,焦急地跑了進來。
“不好意思,稍等。”周牧朝病人家屬說了句,抬頭看向周清,“怎麼了?”
“那個、那個……”周清指著外麵,“巧巧說看見時顏被一個男人抱著進來醫院,看上去,還病得挺嚴重的樣子。”
周牧皺眉,一語不發,沉默了半會兒,突然“嗯”了一聲,“知道了。”
周清瞪目,音量提高了幾個度,“就這樣?”FontPackageSwiss
“不然怎麼樣?”
“看她去啊!”
周牧抿唇,看了眼麵前的病人家屬,不自然地輕咳兩聲,爾後看著周清,“我這還有事,你先出去吧!”
顯然沒料到他反應會這麼冷淡,她還以為他對顏妹是特別,不過現在看這個樣子,還離那頭差得遠呢!
周清愣了一下,朝周牧撇了一下嘴皮子,一邊嘀咕著一邊走出去。
關門的時候,好像還聽到一聲輕輕的冷哼。
“……”周牧。
……
退出周牧辦公室後,周清想要到樓下去找時顏的,可還沒走到電梯,就被迎麵而來的病人家屬拉住了嘮嗑,嘮嗑完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她回頭看了眼周牧的診室,看到裏麵的人還沒有出來,才死心了,一個人下樓去找人。
樓下,她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時顏的身影,問了護士站,才知道時顏情況有點兒嚴重,已經安排了住院。
拿到了病房號,周清給周牧發了過去,才坐電梯上住院部。
時顏入住的是VIP單人間,需要刷卡進出,守在門外的保安跟周清挺熟的,一見是她,立刻放行。
她站在病房外,隱隱約約聽到裏麵有人在講話,門沒有關緊,她輕輕推開一點兒,就能清楚地聽到裏麵的人講話。
“醫生,她的腿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這次感冒有關係。”
“根據剛才拍的片子看來,兩者之間應該沒有關係,不過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可是你們說過,她的腿曾經受過重傷,而她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去重新站起來,而且美國那邊的醫生也說回複得很好,可是現在卻出現這樣的情況,不排除是因為心理引起的。醫學上有過很多這種案例,病人明明已經痊愈了,可總在某種特地的情況下,他就會覺得自己還沒有痊愈,甚至覺得自己病情加重,但這都是心理創傷造成的,而根據時小姐的情況,很可能就是這樣。作為醫生,我們的建議你們聯係她之前的心理醫生,再對她重新進行一次評估。不然,以後這種情況的發生,隻會越來越多。”
聽完醫生的話,時父忍不住紅了眼眶,意氣風發的臉上好像在一瞬間多了絲絲屬於老父親的惆悵。
他撇過頭去,沉默不語,聽完醫生接下來的交代後,他點了點頭。
“謝謝!”語氣裏帶著哽咽。